《初见时》 初夏的梧桐叶在风里簌簌摇晃,我站在咖啡厅的落地窗前,看着玻璃上自己被拉长的倒影。领带歪斜地挂在颈间,袖口还沾着上周运动留下的汗渍。这是第三次修改约会着装,可镜中人始终带着三分僵硬的笑意。 那是大学迎新晚会的后台。林夕穿着宝蓝色礼服从旋转门转出来时,我正在往领带上别第五颗纽扣。她发梢垂落的碎发扫过我的手背,像只慵懒的猫。我们被安排同台表演…
封面里的时光褶皱 初秋的梧桐叶落在图书馆的台阶上,我正捧着那本泛黄的《飞鸟集》,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清脆的笑声。穿米色毛衣的女生踮着脚尖,指尖轻轻摩挲着书脊烫金纹路:"其实我觉得封面挺有感觉的啊..."她说话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光影,像极了扉页上那片被风吹散的羽毛。 这让我想起十五年前那个蝉鸣聒噪的午后。在县城新华书店的玻璃橱窗前,我总被那些彩色的封…
《相册里的四季》 我蹲在飘窗边清理相册时,暮春的雨丝正斜斜地穿过纱帘。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睫毛上,指尖划过那些泛着旧质的照片,忽然想起去年冬天你发来的消息:"要不要把手机里的回忆都删掉?" 那时我刚搬进这间带阁楼的旧公寓,阳台上晾晒的棉被被北风掀起一角,像面褪色的旗。我们是在街角的咖啡馆重逢的,你抱着半杯凉透的拿铁,发梢垂下来遮住半边脸。你说要搬来隔…
《老樟木箱》 老宅的樟木箱是在梅雨季发现的。那天我蹲在阁楼地板上,用竹扫帚拨开积灰的蛛网,忽然摸到箱底几绺泛黄的发丝。母亲临终前总把药瓶藏在贴身口袋,我至今记得她枯瘦的手指如何颤抖着往我嘴里塞药片,而此刻那些缠绕在箱角的红绸带,正像她临终时攥紧的拳头。 箱盖开启的瞬间,樟脑味裹挟着陈年药香扑面而来。褪色的病历本里夹着张泛黄的拍立得,母亲穿着蓝布衫站…
《樱花信笺》 暮春的雨丝斜斜掠过教室窗棂,我在课桌上摊开那张泛黄的信纸。墨迹洇染处像极了一朵将谢未谢的樱花,那是林老师退休前最后给我的信。十七年前的蝉鸣仿佛穿透时光,再次在耳畔响起。 那时我总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,校服袖口永远沾着油墨渍。父亲是印刷厂工人,母亲在纺织厂守夜班,他们用沾满铁锈的双手把我供进重点中学。林老师是语文组的年轻教师,刚从师范…
《逆光里的琴弦》 初春的雨丝斜斜地落在琴房玻璃上,我第三次调整着电子琴的音量键。这首名为《逆爱》的钢琴曲在谱架上泛着冷白的光,像极了我此刻发颤的指尖。三个月前,当我在音乐学院的选修课上第一次听见这首曲子时,也正站在同样的位置,只不过当时的雨是深秋的冷雨。 那天我抱着一摞琴谱撞开琴房的门,正撞见林老师站在三角钢琴前。他灰白的鬓角沾着细碎的雪粒,黑色羊…
《青檀树》 村口的老槐树又抽新芽了。我站在树影婆娑的树下,看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枝桠,在青石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树皮上深浅不一的沟壑里,还嵌着去年秋天我刻下的字迹:"留芳是你,业平是你,一直都是你"。 那是我十六岁深秋的黄昏。父亲在伐木场摔断腿时,我正蹲在村西头的水沟边,用石块在青石板上刻字。沟水混着泥沙漫过脚踝,我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父亲…
在咖啡馆听见的时光切片 周末的咖啡馆总是飘着拿铁的奶香。我习惯坐在靠窗的位置,看阳光在玻璃杯上跳跃,任由旋律在耳畔流淌。那天阳光正好,邻桌的姑娘戴着耳机,指尖在琴键上跳跃的节奏与阳光的影子重叠,让我突然想起三年前在旧书店偶遇的那张黑胶唱片。 一、纸页间的光影 那天午后,我在二手书店的角落发现了一张蒙尘的爵士乐黑胶。封面上褪色的水彩画里,老式留声机正…
《樱花信笺》 老宅的霉味混着檀香在空气中浮沉,我蹲在褪色的红木箱前,指尖抚过箱盖边缘的铜环。这是外婆临终前留给我的,她说等春天樱花开了再打开。此刻窗外正飘着细雪,屋檐下的冰棱折射着稀薄的阳光。 "在读这句话的女孩子永远都被爱。"泛黄的信纸上,钢笔字迹被岁月洇染得模糊不清。我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的春天,也是这样阴雨绵绵的清晨,我在阁楼发现这封写给母亲的…
《时光褶皱里的旋律》 暮色漫过书架时,我总习惯性摩挲那本褪色的歌词集。扉页上歪歪扭扭的铅笔字还留着初中时的涂鸦:"2008.6.15,今天林俊杰的新歌像夏夜萤火虫"。二十年来,这本被翻得卷边的书始终安静地躺在角落,像座时光胶囊,封存着无数个与音乐交织的瞬间。 一、蝉鸣与钢琴键 九岁那年的暑假,父亲在阁楼发现我偷听他收藏的黑胶唱片。当《卡农》的旋律第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