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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72 篇文章

《墨色里的留白》
《墨色里的留白》 七岁那年的夏天,我第一次跟着爷爷学书法。蝉鸣声里,他握着我的手在宣纸上写"永"字,笔锋转折时总说:"你看这横要像屋檐滴水,收笔时轻轻提一下,就像要停驻在空中。" 我总记不住这个"提"的力道,爷爷便从书案上抓起一管狼毫,蘸饱了墨在澄心堂纸上挥毫。墨迹未干的"永"字突然被风吹得微微颤动,爷爷却笑着摇头:"不是风,是笔尖在呼吸。"那天的…
《暗夜里的光》
《暗夜里的光》 凌晨三点的录音棚里,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。陈默把最后一支烟摁灭在烟灰缸里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琴谱边缘的毛边。窗外是暴雨砸在玻璃幕墙上的声响,像极了三年前那场全网直播的发布会。 那时我刚从美国学成归来,带着五万美元的留学贷款和六箱专业设备。在横店影视城租下的工作室,墙上还贴着未拆的"横店最佳新人导演"奖状。第一个月就接了三部网剧,每部片…
《旧日酒馆》
《旧日酒馆》 凌晨三点的霓虹在玻璃幕墙上流淌,我站在空荡荡的七层写字楼里,盯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23:47。这是距离旧日酒馆开业还有四百六十三天的倒计时。 筹备组的白板上贴着密密麻麻的便签,"包厢灯光方案"旁边画着歪歪扭扭的简笔画,是财务总监小周用红笔圈出的重点。他总说:"小林,你这是要开家主题餐厅?"我摸着墙角那株从朋友花店移植来的绿萝,叶片在中央…
《木棉与白杨》
《木棉与白杨》 木棉树开花时,戚百草正站在青石巷口数着第十七片飘落的红棉。巷尾的茶摊飘来茉莉香,混着方廷皓惯用的沉水香,让她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,他披着蓑衣站在巷口,怀里护着摔碎的青瓷茶盏。 那时她刚从岭南逃难至此,裹着褪色的蓝布衫跌跌撞撞跑进巷子,后背突然撞上温热的胸膛。方廷皓的沉香木剑硌得她生疼,剑柄上缠着的红绸带却像道温柔的结界。他替她包扎渗…
《青苔》
《青苔》 凌晨三点的便利店冷气开得很足,我蹲在货架后面整理过期食品时,手指突然触到口袋里的硬物。掏出来是枚铜钥匙,钥匙扣上系着褪色的蓝丝带,像去年冬天她留在咖啡机上的围巾。 玻璃门突然被推开,风铃叮咚作响。我下意识把钥匙塞进冰柜缝隙,转身面对来人时,却看见玻璃门外飘着细雪。她的羽绒服肩头沾着雪粒,发梢结着冰晶,和三年前站在梧桐树下分我热可可的模样一…
未寄出的诗笺
未寄出的诗笺 暮色中的咖啡馆总飘着若有若无的檀香,我望着玻璃窗上凝结的雾气,恍惚看见那个穿米色风衣的姑娘站在晨雾里。她捧着本泛黄的诗集,发梢沾着细碎的雪粒,像极了去年初春在图书馆初遇时模样。 那时我刚搬来这座江南小城,租住在老巷尽头的青砖平房。每天清晨五点,巷口传来卖花阿婆的吴侬软语:"栀子花开了!"我总在花篮前驻足,看那些沾着露水的白瓣被装进竹篮…
《路人的回声》
《路人的回声》 那是个梅雨季的傍晚,我抱着刚买的吉他坐在天台边缘。潮湿的风裹着远处施工的轰鸣声,将手机里循环播放的《路人》吹得支离破碎。"他们用偏见筑起高墙/你不过是路人的模样",副歌部分被雨丝洇湿,像极了楼下便利店玻璃窗上蜿蜒的水痕。 那时我刚搬来这个临江的旧社区,每天上下班都能看见那个总在街角卖花的老太太。她佝偻着背坐在褪色的塑料椅上,花篮里永…
《镜中痕》
《镜中痕》 我总在凌晨三点惊醒,枕边攥着半块冷透的桂花糕。那夜梦中的秋娘就死在这块糕点上,青瓷碗沿沾着暗红血渍,像极了长安城朱雀大街的晚霞。 "磨镜"的称谓在史册里像团迷雾。我在《酉阳杂俎》残卷中翻到半页泛黄的记载:"长安女儿多唤磨镜,谓能照见前尘。"唐代乐籍里的女子确实以磨镜为名,铜镜需每日拂拭七遍,既是对容德的苛求,也是对命运的隐喻。那些被丝帛…
《戏台内外》
《戏台内外》 老周在茶水间里摔碎了马克杯时,我正准备把最后一口咖啡灌进喉咙。飞溅的瓷片在白色大理石台面上划出凌乱的轨迹,像极了他在话剧社排练时打翻的咖啡杯。 "都说了别用这种眼神看我!"他攥着碎瓷片的手指关节发白,"这可是二十年前的古董。"这个在省话剧院演了半辈子老生的演员,此刻却像护崽的母鸡般护着满地狼藉。我望着他花白的鬓角,忽然想起上周在剧场后…
《山脚的约定》
《山脚的约定》 1997年的春天,我站在东京新宿站的天桥上,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,忽然觉得整个世界的霓虹灯都在摇晃。西装革履的上班族背着黑色公文包,高跟鞋在瓷砖上敲出清脆的节奏,便利店门口永远排着长队。那时我刚从香港移居东京,租住在代代木公园附近的公寓,每天被手机里永不停歇的股票行情提示音轰炸。 "林先生,您账户里的日经指数期货又爆仓了。"经纪人的声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