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雨巷里的老照片》 巷口的槐树又落了一地黄叶。我蹲在青石板缝里收拾碎玻璃时,那枚镀金怀表的表链突然从石缝里滑出来,在积水里晃出一道细碎的光。表盘上的罗马数字被雨水泡得发胀,像张扭曲的嘴。 十五年前的雨夜,我就是这样蜷缩在巷尾的垃圾箱后面。雨水顺着塑料雨衣的裂缝往下淌,汇成一条蜿蜒的小溪。那时我刚从省城回来,行李箱里装着母亲化疗后剩下的药片,和父亲临…
《星轨交错时》 图书馆的银杏叶落在第三排书架时,林知夏正对着《天体物理学导论》发呆。书页间夹着的那张泛黄纸片突然飘落,在空中划出银色的弧线——那是她上周随手画的星系简笔画,此刻正被一个穿白衬衫的男生稳稳接住。 "这是你第三次把草稿纸掉在我面前了。"苏砚把纸片还给她时,指尖擦过她掌心。这个总坐在斜对角的法律系男生,此刻正用钢笔在纸片上添了颗恒星,"不…
《代码深渊》 实验室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,我盯着全息屏上跳动的红色警报,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衬衫。这是第三次了,Hzt的代码像黑色潮水般淹没整个系统,连带着我精心设计的防火墙在0.03秒内土崩瓦解。 "林工,数据库核心被逆向了。"小陈的声音在颤抖。这个刚毕业的实习生此刻像只受惊的兔子,手指机械地敲击着悬浮键盘。我深吸一口气,左手无意识地摸向左腕——那里…
《归途与远行》 暮春的江南细雨里,我站在苏州博物馆的飞檐下。檐角铜铃被雨打得叮咚作响,恍惚间竟与二十年前在临江书院听到的风铃声重叠。那时我背着褪色的青布书箱,在青石板上踩出深深浅浅的脚印,像极了《雪中悍刀行》里徐凤年策马踏雪的蹄印。 父亲总说我的书箱装着整个江湖。他亲手做的桐油箱里,除了《资治通鉴》和《孙子兵法》,还藏着半块玉佩——那是祖父在朝鲜战…
《数字时代的月光宝盒》 那天傍晚,我像往常一样在手机上点开音乐软件。屏幕蓝光映着窗外渐次亮起的万家灯火,指尖在屏幕上划出流畅的弧线。突然,一个熟悉的艺名在搜索框的推荐位上跃入眼帘,那是十五年前让我在课桌下偷偷哼唱的《月光下的凤尾竹》的演唱者。 手指悬在"播放"键上微微发抖。记忆突然变得鲜活:初二那年,我躲在被窝里用耳机第一次听见她的声音。那时MP3…
《最后一盏小卖部的灯》 窗外的玉兰花被夜风吹得沙沙作响,我数着输液管里滴落的药水,第1373滴时突然发现输液架上的玻璃瓶正在折射月光。这让我想起三年前那个同样飘着细雨的春夜,小卖部玻璃门上凝结的水珠,也是这样在月光里碎成细碎的银屑。 当时我刚升初中,总爱在课间溜到三号教学楼后的巷子。巷子尽头的小卖部橱窗里,总摆着五颜六色的棒棒糖。老板娘周姨会隔着玻…
《晨昏线》 清晨六点的闹钟第三次响起时,我正对着满桌设计图纸发呆。窗外的梧桐叶被晨雾压得低垂,像无数只等待舒展的手。手机屏幕亮起,是妻子发来的消息:"今天记得买你小时候最爱吃的槐花饼。" 这个瞬间突然让我想起二十年前在图书馆顶楼的那场日出。那时我总在凌晨四点爬起来,就着天光誊抄建筑图纸,用铅笔在草稿纸上画满城市天际线的轮廓。管理员张伯伯总说:"小伙…
《十五岁的月光》 录音棚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,我盯着调音台上泛黄的《十五岁》词谱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谱边磨损的毛边。玻璃窗外飘来桂花香,恍惚间又看见十五岁那年的自己,在老式钢琴前踮着脚尖,发梢沾着晨露,把写满歌词的作业本藏进琴凳夹层。 那时我总在课间躲在音乐教室的储物柜后写词。柜门铁锈斑驳,能看见后墙上用粉笔写着"音乐改变生活"的褪色标语。班主任王…
《檐下听雨》 暮春的雨总带着江南特有的缠绵,我站在老宅的雕花木窗前,望着檐角垂落的雨帘出神。青石板上泛着水光,恍惚间又看见那个佝偻的身影,在雨中捧着半旧的搪瓷盆,像捧着一簇即将熄灭的烛火。 那是三年前初到苏州的日子。我租住在平江路附近的老宅,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时,常能遇见巷口卖花阿婆。她总把沾着晨露的栀子花塞进我手里,说"小囡住得近,莫要错过好花"…
《樱花信笺》 初春的樱花雨飘进教室时,林小满正把数学练习册藏在课桌底下。她盯着窗外纷扬的花瓣,突然发现前排的男生在偷偷看自己——他校服领口的樱花图案和她的书包挂饰一模一样。 这是她第三次注意到这个叫陆明远的男生了。第一次是在开学典礼上,他作为班长帮老师收作业时,马尾辫扫过她发梢;第二次是体育课自由活动,他替摔倒的同学捡起眼镜,镜片折射的光斑落进她眼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