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不辣》与我们的音乐乡愁 立秋后的第一个周末,我站在上海梅赛德斯奔驰文化中心外,看着入场通道里此起彼伏的荧光手环。这是2023年夏季音乐节的最后一场演出,舞台大屏上滚动播放着周杰伦的《龙拳》混剪视频,评论区里"等了七年"的留言像夏末的蝉鸣般此起彼伏。当主持人报出压轴阵容时,整个场馆突然爆发出海啸般的欢呼——这个被全网称为"周董最后一舞"的巡演,终于…
《晚自习的BGM》 教室后墙的挂钟指向六点二十分,我缩在第三排的座位上,耳机里流淌着周杰伦的《晴天》。前桌小夏突然把数学练习册往桌上一拍:"你听这什么歌?《晴天》?这都能算学习歌?"她涂着荧光绿指甲的手指戳了戳我正在解的几何题,"三角函数和晴天有什么关系?" 我低头继续画辅助线,余光瞥见她桌角粘着的歌词便签,粉色的便利贴上歪歪扭扭写着:"从前从前有…
《樱花与河》 我总在放学后去老槐树下等父亲。暮春的槐花簌簌落在蓝布衫上,像撒了一身星星。父亲蹲在青石板上补渔网,网眼漏下的阳光在他脸上织出细密的纹路。"你说人死了会变成什么?"我忽然开口,渔网针尖在指腹磨出血泡,血珠渗进补丁里,像暗红色的花。 父亲直起腰,补丁摞补丁的裤腿沾满河泥:"变成泥巴,变成云,变成鱼鳔。"他说话时总在数网眼,"你看这网,破洞…
《雨夜走廊》 走廊尽头的白炽灯管滋啦作响,我蜷缩在消防栓旁,看着林小满的床铺在十米外泛起微光。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撞见她凌晨两点还在改画稿,墨绿色颜料顺着她的睫毛往下淌,在宣纸上晕开一片乌云。 "别看了。"有人轻拍我后背,我慌忙转身,撞进苏晴带着茉莉香气的怀抱。这个转学生总在美术教室后排画我的速写,铅笔沙沙声里藏着某种隐秘的注视。她递来的纸巾上印着卡…
《雨夜里的旧唱片》 暮色四合时,我蹲在老式留声机的阴影里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黄铜转盘。窗外的雨丝斜斜划过玻璃,在"生日歌"的旋律中晕染成模糊的泪痕。妹妹的尖叫声从楼梯口传来,像被揉皱的锡纸般刺破黄昏。 那是三年前的深秋,我抱着刚买的黑胶唱片冲进家门。唱片封套上印着深蓝海浪与贝壳,标题是《潮汐来信》。妹妹正踮着脚够书架顶层的《飞鸟集》,听见动静转过头…
《七月邮戳》 七月的蝉鸣总带着焦灼的尾音,像无数个未拆封的愿望在梧桐叶间摇晃。我蹲在邮局斑驳的玻璃窗前,看最后一张信纸被投进铁皮邮筒时,金属撞击声惊飞了檐角打盹的麻雀。 这是第三次寄出那封长信了。信纸边角已经泛起毛边,钢笔字迹被汗水洇出几团墨痕。记得第一次在图书馆抄完信时,阳光正透过穹顶玻璃在《飞鸟集》上投下菱形光斑,泰戈尔的诗句和我的信笺叠在一起…
《琴弦上的月光》 初秋的傍晚,我总爱去老城区的"时光回廊"咖啡馆。那里有面落满灰尘的落地镜,镜框上爬满藤蔓,每当暮色四合,镜中就会映出无数个模糊的轮廓。今天照例坐在靠窗的卡座,却意外看见玻璃上倒映着个穿月白旗袍的姑娘。 她蜷在角落的琴凳上,膝盖上摊着本翻旧的《拜厄钢琴教程》,指尖在琴键上跳跃的节奏像被施了魔法。当肖邦的《夜曲》第七号流淌而出时,我看…
《抢救室里的钢琴声》 消毒水的气味在鼻腔里横冲直撞。我蜷缩在抢救室的塑料椅上,看护床上的母亲像片枯叶般随着仪器的警报声微微起伏。监护仪的绿光映在她青灰色的嘴唇上,突然让我想起十五年前那个雨夜。 那时我刚考上艺术高中,每天背着琴谱穿过梧桐成荫的街道。记得有次值夜班,急诊室走廊传来断断续续的钢琴声。透过虚掩的门缝,我看见一位穿病号服的老先生正在弹奏《义…
《第七次咨询》 那天下着绵密的春雨,我推开心理咨询室的门时,雨丝正顺着玻璃窗蜿蜒而下。林夏蜷缩在米色布艺沙发里,像只被淋湿的雏鸟,膝盖上的羊毛毯皱成一团。这是她第七次来咨询,也是我职业生涯中第一次遇见需要"伴侣在场"的特殊病例。 "林小姐,根据诊疗协议,今天可以允许一位陪同人员在场。"我摘下银丝眼镜,目光掠过她无名指上那枚被雨水洇湿的钻戒。这个细节…
《锈锁与钥匙》 我总记得那个梅雨季的傍晚。老宅天井里的青苔被雨水泡得发胀,父亲蹲在石阶上修理那辆生锈的凤凰牌自行车。车把上的铜锁早换了三次,每次都被我亲手焊死。他布满老茧的手指夹着烙铁,铁水滴在青石板上发出细碎的噼啪声,像极了母亲临终时心电图的波动。 那年我十七岁,刚考进省城重点中学。父亲用三年积攒的修车费买了这辆二手自行车,说要把我从镇上的中学接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