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名为你的第七个音节》 凌晨三点的录音棚里,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调音旋钮。显示屏上跳动的绿色波纹突然凝固了,像被按了暂停键的旧磁带。手机在木地板上震动,屏幕上跳出的对话框刺得我眼眶发酸:"林深,'For Ya'真的比'深蓝'好听吗?" 我关掉所有设备,望着窗外的梧桐树影。七年前在大学礼堂第一次登台时,那个被掌声淹没的名字仿佛又从记忆深处浮上来。那…
《最后一盏灯》 教室后墙的挂钟指向五点三十二分时,我总会习惯性抬头。那道斜斜的阳光正穿过教学楼顶的梧桐叶,在课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讲台上老张的三角板"咔嗒"合拢,粉笔灰簌簌落在他的灰衬衫上,像落了一场微型雪。 "这道题最后两步要特别注意。"他的声音混着窗外的蝉鸣,"下周模拟考再错就是浪费。"我数着黑板左下角贴着的倒计时:从三月的最后一天开始,到四月…
《图书馆的最后一盏灯》 九月的晚风裹挟着桂花香,轻轻掀动我手中的《飞鸟集》。图书馆顶层的玻璃穹顶外,暮色正将梧桐叶染成琥珀色。我望着对面靠窗的座位,那里本该坐着林深。可此刻空荡荡的座位上,只有散落的《百年孤独》和半杯凉透的茉莉花茶。 三天前的那场断电事故,至今仍在我记忆里投下浓重的阴影。那天下午四点二十分,我抱着一摞文献赶着去开组会,经过古籍阅览室…
折角的笔记本 教室后墙的挂钟指向五点二十分时,我总会下意识去摸书包侧袋里的那本蓝色笔记本。金属搭扣被磨得发亮,封皮上歪歪扭扭的"高二(3)班"字迹早已被岁月晕染得模糊不清,唯有扉页右下角那个锐利的折角,像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。 那是去年深秋的晚自习,我捧着月考数学卷子站在办公室门口。王老师正在批改作业,钢笔尖在纸面沙沙作响,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漏进…
《槐花落满肩》 老槐树又开花了,细碎的白瓣子落在我的校服上,像撒了一肩的盐。我蹲在树根旁数着花瓣,忽然听见身后传来"咔嗒"一声,是铁皮铅笔盒摔在地上的响动。 "又写死什么了?"陈老师的声音裹着粉笔灰,落在我的练习本上。我慌忙把本子往怀里拢,纸页里夹着的干枯槐花簌簌掉落。这已经是我第三次在作业本里夹带与死亡相关的句子,前两次她都只是用红笔圈出"自杀"…
《镜头里的时光》 十五岁那年的雨季,我第一次发现母亲手机里存着我的照片。她正蹲在玄关给我换湿透的球鞋,忽然举着手机让我看:"这张角度不错啊。"我盯着屏幕里自己狼狈的表情,突然把手机摔在地上:"别再拍我!" 母亲尴尬地笑着收拾残局,发梢还沾着雨水的潮湿。她总是这样,在我最狼狈的时候举着手机,在我最烦躁的时候记录生活。那些照片像一群沉默的旁观者,定格了…
《玻璃罐里的月光》 我是在图书馆角落的旧书堆里发现那罐玻璃罐的。深褐色的罐身上布满细密裂纹,像老人手背的皱纹。罐口系着褪色的红绳,里面躺着半片干枯的银杏叶,叶脉间凝结着淡黄的糖霜,像是被岁月封存的蜜糖。 "这是你奶奶留给我的。"收旧书的老伯用枯枝般的手指摩挲着罐身,"她总说,人活一世就像捧着流沙,握得越紧流失越多。"当时我正为"短暂的陪伴到底是礼物…
《飞行日记》 舷窗外云层翻涌,我攥着那本墨绿色封皮的《飞行日记》翻到第37页。邻座女孩正在抄写"云朵是天空的来信",铅笔尖在纸面沙沙作响,像春蚕啃食桑叶。这架从北京飞往曼谷的航班上,每个座位前都放着一本这样的日记本,封皮上印着"飞行日记·2023秋"字样,内页是素白无纹的再生纸,只在扉页印着航空公司的logo。 "你的字真好看。"斜后方传来清朗的男…
《未寄出的信》 梅雨时节的玻璃瓶总在窗台发霉。我蹲在储物间里擦拭那个青瓷瓶,指腹蹭过瓶身时突然想起去年深秋,林夏把信折成纸船放进它里的样子。 那时我刚搬进这栋老居民楼,在电梯里遇见总穿杏色针织衫的独居老人。她总在清晨五点准时收晾衣架,却会在傍晚六点准时出现在楼道拐角,给我带还带着体温的饭团。直到某个暴雨突袭的黄昏,我撞见她在楼道里和穿校服的女孩激烈…
《独处是生命的原乡》 深秋的图书馆总飘着拿铁的香气,我习惯坐在靠窗的第七排座位。当阳光斜斜地漫过书架,在《瓦尔登湖》的书脊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时,我总会翻开那本被翻得卷了边的书,任由湖水的涟漪在纸页间轻轻荡漾。 初二那年转学来到省城,我像误入蜂巢的工蜂般在社交场中穿梭。每个周末都像被塞进不同的社交场合:同学聚会的游戏环节、补习班后的聚餐、甚至小区广场的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