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夜灯》 凌晨一点四十七分,我合上电脑时,显示屏的冷光在黑暗中凝成一块冰。窗外的霓虹灯牌还亮着,像被揉碎的星星撒在玻璃幕墙上。地铁最后一班次将在四分钟后进站,但我的鞋带还没系好。 这是我在广告公司实习的第三个月。每天要改十二版方案,陪甲方改到第七版时,对方突然说"这个蓝色太艳了",就像突然掀开锅盖,热气腾腾的咖啡泼在刚擦净的桌面上。我蹲在地上捡拾瓷…
《中间的年轮》 我站在咖啡馆的落地窗前,看梧桐叶在暮色里打着旋坠落。手机屏幕突然亮起,是林夏发来的消息:"你真的连我的朋友圈都没看过吗?"我握着冰美式的手微微发颤,杯底残留的咖啡渍在纸巾上洇开,像极了那年冬天她留在毛衣上的口红印。 那是2018年深秋,我收到大学同学聚会的邀请。当我在酒店大堂看见林夏穿着米色风衣朝我走来时,突然想起她大四那年把录取通…
《晚风与晚霞》 教室后排的玻璃窗蒙着薄雾,我数着粉笔灰在阳光里起舞的轨迹,突然听见前桌的林小满在纸上画着什么。她转过头,发梢沾着窗外的槐花香:"你看,我画了棵歪脖子树,枝桠上挂满星星。" 那是高二秋天的黄昏,林小满总爱用这种奇奇怪怪的方式记录心情。她的素描本里藏着无数秘密,比如用三角函数公式推导出的"月亮圆缺周期表",比如在物理课本空白处写满的"如…
《未拆封的春天》 教室后墙的爬山虎又绿了第三回,我数着粉笔槽里残留的半截粉笔,突然想起去年此时,那个总在走廊转角处徘徊的男生。他叫林深,总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,袖口卷到手肘时会露出晒成小麦色的胳膊。 我至今记得第一次注意到他是在初二开学那天。那天暴雨倾盆,我抱着书包在屋檐下躲雨,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帆布鞋踩水花的声响。转身时正撞见他仰头望着教学楼顶的…
《梧桐巷的第七棵树》 梧桐巷的第七棵梧桐树又抽新芽了。我站在树下,看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绿叶,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。树干上还留着去年刻的那行歪歪扭扭的字:"阿宁,今天下雨了。" 这是我和阿宁故事的起点。我们是在巷口早餐摊前认识的。他总坐在靠墙的竹椅上,把豆浆吹到温热才喝。有次我踩到积水滑倒,他伸手扶住我时,我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松木香。他说自己是个…
《填海者》 我是在琴房外撞见林小满的。那天她抱着吉他站在梧桐树下,琴弦在暮色里泛着冷光。她仰头望着枝桠间漏下的夕照,睫毛上沾着细碎的金粉。 "要听我写的歌吗?"她突然开口,声音像初春解冻的溪水。我摇摇头,她却把琴塞进我怀里。那把木吉他带着松香,虎口处有道月牙形的疤痕,像是被什么猛禽啄过。 后来我才知道,林小满的阁楼里堆着三百多张废弃的歌词纸。她总在…
《十三年绿萝》 梧桐叶落时,母亲把装着龙凤镯的丝绒盒推到我面前。盒盖上浮着细碎的金箔,在台灯光线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,像极了十三年前教室窗台上那盆蔫头耷脑的绿萝。 那时我们总在课间分食同一块橡皮。张明远用红笔在侧面画个歪歪扭扭的爱心,我就在旁边用蓝笔补个笑脸。教导主任突击检查时,那块沾着粉笔灰的橡皮被没收,我们蹲在走廊里数了整节体育课的秒针。后来他在…
《时光褶皱里的《童年》》 七月的傍晚,我坐在老城区的咖啡馆里。窗外梧桐叶被晚风掀起波浪,玻璃杯底凝结的水珠顺着木纹桌角缓缓流淌。邻桌的年轻女孩正在用手机点歌,屏幕上跳动的音符突然让我想起某个夏日的黄昏——那时父亲总把老式录音机摆在藤椅旁,阳光穿过纱窗在他银白的鬓角上跳跃。 那天我特意选了这间挂着蓝白条纹窗帘的咖啡馆。三个月前整理父亲遗物时,我在他褪…
《毒贩的最后一通电话》 我站在省厅档案室泛黄的卷宗前,指尖抚过1998年那起案件的卷眉。照片里穿藏蓝制服的缉毒警在废墟中仰拍,阳光穿过破碎的瓦片,在他肩章上的国徽上折射出细碎的光。这束光突然刺痛了我的眼睛,让我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,我作为新警在边境线巡逻时,接到的那个改变命运的电话。 那年我二十七岁,刚从警校毕业分配到边境缉毒大队。第一次出任务就被…
《体面》听后记:那些在歌词里破碎又重生的灵魂 2018年深秋的某个夜晚,我在大学宿舍的阳台上第一次完整听完《体面》。当时刚经历初恋分手的室友小夏,正用手机循环播放这首歌。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,像被拉扯的琴弦。副歌部分响起时,她突然哽咽着说:"原来分手后还能这么体面。"这句话像把钥匙,打开了我尘封的思考匣子。 一、破碎的镜像 在音乐APP的评论区,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