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训犬基地的玫瑰》 清晨五点,我蹲在训练场边缘给牧羊犬梳理毛发时,看见林野抱着双臂站在围栏外。他军靴上的露水沾湿了裤脚,迷彩服领口别着枚褪色的枫叶胸针——那是去年我们共同参加障碍赛时,他捡到并偷偷别在我背包上的。 "又在和这些四条腿的谈恋爱?"他故意提高声调,训练犬立刻对着他狂吠。我手一抖,牧羊犬的项圈滑落在地,金属搭扣撞出清脆的响声。 这是基地第…
《年轮里的情书》 老槐树的年轮又添了圈新纹时,林夏正蹲在树下数着青苔。树根处那块被藤蔓缠绕的旧石碑,刻着"甲辰年春"的铭文。她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同样潮湿的清晨,苏砚站在树影里递给她那本泛黄的《小王子》,书页间夹着片风干的槐花。 那时他们刚结束一段 lasting 189天的恋爱。苏砚总说数字不重要,重要的是每天下班后都会在便利店门口等她,连台风天都…
《银杏叶标本》 高二那年,我总在课间操时偷偷数林老师的发卡。银色银杏叶形状的发卡会在她转身时折射出细碎的光,像某种隐秘的信号。直到那天她把我的漫画书摔在讲台上,我才发现自己数了整整七十二次。 那是初秋的午后,阳光穿过教室玻璃斜斜地切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。林老师抱着一叠教案进来时,我正用铅笔在草稿纸上画第十八版《灌篮高手》分镜。她忽然把教案往桌上一顿,…
《时光褶皱里的素颜》 初中教室后排的课桌上,总躺着本磨破封皮的《许嵩作品集》。那是班主任没收的"不良书籍",却在课间操的间隙被传阅得卷了边。记得某个蝉鸣聒噪的午后,我躲在操场双杠后,耳机里突然响起《素颜》的前奏。许嵩慵懒的嗓音裹着钢琴流淌,像有人把盛夏的蝉蜕轻轻碾碎,撒在滚烫的柏油路上。 那时我们尚不懂歌词里"你转身的时候我来不及说"的怅惘,却为"…
《岁末晨昏录》 晨光漫过窗棂时,我正用指尖轻轻抚过隆起的腹部。七点三十二分,阳光像一缕金线穿过百叶窗,在孕检报告单上织出细密的光斑。那张被压在玻璃板下的B超影像突然鲜活起来——六周大的胚胎正蜷成小虾米,在羊水里舒展腰肢。 "看,它在翻跟头呢。"丈夫把温热的咖啡杯贴在我手心。我们总爱在这样微凉的冬日早晨,把验孕棒、产检单和晨报铺满飘窗。去年此时,这张…
《樱花信箱》 教室后墙的爬山虎又绿了第三回时,我收到了那封没有署名的信。淡蓝色的信纸被雨水洇湿了边角,像极了去年春天他送我的那支蓝花楹标本。 那时我们总在午休时溜到天台。他总把书包垫在膝盖上,像老电影里读书的公子哥儿,我则抱着从图书馆借来的《小王子》,看风把他的碎发吹成蒲公英。有次我感冒发烧,他翻遍医务室才找到退烧贴,背着我穿过三条街去医院。急诊室…
《银杏叶标本》 图书馆三楼靠窗的座位,我总在下午三点准时出现。这个位置能望见整个中庭的银杏树,当金黄的叶片飘落在对方肩头时,我总会慌乱地合上《百年孤独》,却总能在书页间发现夹着的银杏叶标本。 那是高二的秋天,林柚在课间经过时,一片落叶恰好落进她发间。我鬼使神差地追了出去,在走廊拐角撞见她蹲在消防栓旁,正用校服袖口擦拭沾着泥点的新书。阳光从她垂落的发…
《血色棋盘》 凌晨三点的地下网吧里,老周把游戏机往桌上一拍,金属外壳磕在水泥地上发出闷响。"林局,你说的那个耐砍王,我找到人了。"他沾着泡面油渍的指节敲打着游戏手柄,屏幕蓝光映得他眼窝深陷。 我盯着屏幕上跳动的血条,突然意识到这是本月第三次接到这种"特殊委托"。游戏代练行当已经做了五年,但这类带着血腥味的活计,还是头回遇见。 "耐砍王"是黑市里流传…
时光长河里的守夜人 1993年的台北录音棚里,李宗盛对着钢琴弹奏的旋律皱起眉头。窗外的梧桐叶在暮色中沙沙作响,像极了此刻他内心的焦灼。这个被媒体称为"情歌教父"的男人,此刻正为即将发行的新专辑《山丘》的某段副歌旋律发愁。他记得自己连续三天三夜没合眼,在钢琴前反复推敲,却始终觉得不够完美。这种近乎偏执的坚持,在他四十年音乐生涯中早已成为习惯。 一、创…
《灯塔》 我第一次见到那座灯塔是在十五岁那年的深秋。那天我蜷缩在渔船的底舱里,望着铅灰色的海面发呆。父亲刚把最后一网鳕鱼拖上船,咸腥的海风裹着细碎的冰碴往领口里钻。远处海平线上突然跃起一抹橘色,像被海浪打湿的火柴头,在暮色中明明灭灭。 "那是老灯塔。"邻座的老水手用烟斗敲了敲船舷,"二战时被德军炸毁过,后来用缴获的炮台零件重修的。"他的声音混着海鸥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