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人间草木里的春天》
《人间草木里的春天》 江南的梅雨总是绵长,我常坐在老宅的雕花木窗前看雨。雨水顺着天井的青石板无声滑落,在青苔斑驳的地面汇成细流,倒映着屋檐下垂挂的雨帘。这样的天气总让我想起汪曾祺先生笔下"人间草木"里的句子,那些在岁月褶皱里绽放的温情,像雨后新发的蕨草,看似不经意,却在不经意间撑起一方晴空。 记得十二岁那年春天,巷口的张爷爷在青石板路上铺开蓝印花布…
《第七次煮面》
《第七次煮面》 厨房的顶灯在凌晨两点十七分准时熄灭,我蹲在流理台前拆开最后一只速食包装袋。面饼在热水中舒展成半透明的弧度,像极了那年冬天在图书馆初遇时,你睫毛上凝着的冰晶。 那时我刚结束了一段长达八百天的异地恋。手机相册里存着三百六十五张你穿毛衣的背影,每张照片都标注着日期和坐标。你总说等春天来了,我要带你去看京都的樱花,可当樱花真的飘落时,我正蹲…
《樱花与梧桐》
《樱花与梧桐》 那年初春,我站在教室走廊的樱花树下,看着粉白的花瓣簌簌飘落。林小满突然从身后递来一张皱巴巴的纸条,上面用荧光笔写着:"有人说现在开始,你'll never get a pimple again,皮肤会变白,成绩会变好,会失而复得,接下来的一切都会顺心如意。"我捏着纸条的手心沁出汗珠,樱花落在手背,像被揉碎的云彩。 一、预言的糖衣 我…
《沉默的咖啡渍》
《沉默的咖啡渍》 周末的咖啡馆里,我第三次把搅拌棒搅进拿铁。奶泡在漩涡中渐渐塌陷,像极了上周同学会上那些欲言又止的瞬间。邻桌的情侣正在分享蛋糕,奶油从叉子边缘溢出来,在瓷盘上画出一道温柔的弧线。我低头抿了口咖啡,苦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,突然想起去年冬天那个暴雨夜。 那时我刚结束一段持续两年的异地恋。手机屏幕在黑暗中明明灭灭,对话框里最后一条"我们分手…
《等级之外》
《等级之外》 手机屏幕的蓝光在凌晨两点依然亮着,我揉了揉发酸的眼睛,手指在微信对话框里反复删改。对话框里躺着那句"兄弟们等级都挺高啊",像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胸口。这是上周五深夜,群里有人突然发来的消息,二十几个兄弟在游戏段位排行榜前二十的名单里,像二十颗星星般整齐排列。 "等级高又怎样?"我盯着对话框里自己删掉又打上的回复,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…
《墨香里的山海》
《墨香里的山海》 "不是所有人都能功成名就,我们中有些人注定要在日常生活的点滴中寻找生命的意义。"这句话第一次撞进我的耳朵时,我正在书法教室临摹《兰亭序》。狼毫笔尖悬在半空,墨汁在宣纸上洇开一朵暗色的花。 那年我二十六岁,在城郊的社区服务中心当文员。每天处理居民投诉、整理档案、回复邮件,像台永不停歇的打印机。直到遇见张老师,那个总穿着靛青布衫的书法…
《书页间的回声》
《书页间的回声》 图书馆的落地窗蒙着薄灰,我蜷缩在第三排靠窗的座位上,膝盖上摊着本泛黄的《飞鸟集》。阳光斜斜地切过书脊,在"Shall I sail for ever on this sea of tears?"这句诗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这是今天第三次被同一个穿驼色大衣的男人盯着看。 他坐在斜对角的位置,面前堆着五本精装书,最上面那本烫金标题写着《时…
《母亲与她的世界》
《母亲与她的世界》 那年我二十八岁,第一次带母亲去上海参加艺术展。地铁里挤满穿西装的年轻人,母亲攥着我的手微微发抖,像只受惊的雏鸟。她总说"这世道太乱",却从没想过自己也曾是时代洪流中的弄潮儿。 母亲年轻时在纺织厂当女工,每天踩着缝纫机从早到晚。厂区门口有棵老槐树,树洞里塞满工友们的情书。她总说那些年厂里文艺汇演最热闹,女工们穿着浆洗得发硬的蓝布衫…
《秋裤红绳》
《秋裤红绳》 腊月二十三的糖瓜祭灶,我蹲在胡同口的老槐树下剥糖瓜。糖稀黏在指缝里,正要甩手,忽然看见树杈上悬着个红绸布包,系着根褪色的红绳。我踮脚去够,却见红绸布里探出个毛茸茸的脑袋,圆溜溜的眼睛滴溜乱转。 "这位小友,你拿错包裹了。"那团影子晃了晃,竟化作个穿月白对襟袄的少年,发间别着朵褪色的石榴花。他伸手接住我甩掉的糖瓜,糖稀在青砖上洇出个歪歪…
《代码与细胞》
《代码与细胞》 凌晨三点的实验室里,我盯着培养皿中分裂的细胞,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键盘敲击的声响。转身看见林修正在调试新写的算法,他面前的显示器映着他疲惫却明亮的眼睛。 "又在搞什么新项目?"我伸手关掉培养箱的报警灯。他转身时,我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戴着枚银色指环,内侧刻着二进制代码。 这个程序工程师是我大学同学,我们曾因"人是否只是高级生物程序"的辩论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