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木盒里的裂缝》
《木盒里的裂缝》 深秋的银杏叶落满青石台阶时,我又在老宅的东南角发现了那个褪色的木盒。盒盖边缘的雕花已经模糊,像被时光啃噬的齿痕,但锁孔里卡着的半截银杏叶依然鲜亮。这是爷爷去世后第三个秋天,我总能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,看见时光从那些细小的缝隙里渗出来。 木盒是去年整理阁楼时发现的。那天我正踮脚够着积灰的樟木箱,忽然听见头顶木梁传来"咯吱"轻响。顺着声…
《青春储物卡》
《青春储物卡》 教室后排的课桌抽屉里,总藏着些秘密。初三那年,我的铁皮盒里塞满了五颜六色的手机存储卡,每张都贴着潦草的标签:"许嵩专辑""汪苏泷精选"之类的字样。那时的我们像收集蝴蝶标本般收集这些MP3文件,却从没想过这些被贴上"非主流"标签的音乐,会在多年后成为打开青春记忆的钥匙。 2009年的早春,我第一次在同桌的酷派手机里听到《玫瑰花的葬礼》…
《独处的刻度》
《独处的刻度》 初二那年,班主任在家长会上展示了我的课堂笔记。密密麻麻的蓝墨水字迹里,数学公式与英语单词之间总夹着些无关紧要的涂鸦:窗外梧桐叶的脉络,食堂阿姨打菜时晃动的手腕,甚至还有某次月考后偷偷在草稿纸上画的小人儿。当父亲红着脸向老师解释"孩子只是记性不好"时,我正躲在教室后排的窗帘后,看阳光穿过玻璃在课桌上投下菱形的光斑。 那时我尚未意识到,…
《钢笔里的四季》
《钢笔里的四季》 初秋的咖啡馆里,我第三次调整手机屏幕的亮度。玻璃窗上凝结的雾气模糊了街景,邻座穿米色风衣的姑娘正在翻看泛黄的笔记本,封面上的钢笔印痕像块褪色的勋章。这让我想起十年前在图书馆初见她的场景,那时她总把钢笔别在毛衣口袋,像守护着某种秘密。 那时我们刚结束高考,在省图书馆的落地窗前分享同一杯冷掉的茉莉花茶。她用钢笔在草稿纸上画满函数图像,…
《消毒水与玫瑰》
《消毒水与玫瑰》 消毒水的气味在鼻腔里游走时,林夏总会想起那个雨夜。那时她刚从急诊室出来,右腿打着石膏,右肩还贴着退烧贴,而苏晴正把热粥吹到温热,用勺子一勺勺喂给她。 "他连夜开车三百公里送我来医院。"她当时说着,把温热的瓷碗搁在床头柜上。窗外暴雨如注,走廊的消毒灯在瓷砖上投下惨白的光,却照不亮她眼底的水光。 林夏总说陈默是她的救赎。两年前她被前男…
《槐花信笺》
《槐花信笺》 雨丝斜斜地打在教室玻璃窗上,我望着课桌上那串褪了色的蓝丝线,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蝉鸣聒噪的午后。林小满把书包往课桌上一摔,碎发被风掀起,像只炸毛的蓝尾蝶:"反正我们回不去了。" 那是我们初二最后一次值日。夕阳把走廊染成蜂蜜色,我蹲在最后一排擦黑板槽,听见前门传来压抑的抽泣声。转头就看见林小满蜷缩在楼梯拐角,她总爱穿那件印着向日葵的旧T恤…
《镜中三问》
《镜中三问》 清晨的阳光斜斜切进卧室,我在镜前给新买的粉底液试色。手指抚过镜面时突然停住,这个问题像根细针扎进皮肤:"一定要漂亮吗?"镜中倒映出的少女睫毛轻颤,粉底液在颧骨处晕开细小的斑驳,像极了昨夜暴雨后窗台上的水痕。 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问自己这个问题。舞蹈教室的落地镜里,总有人用夸张的语气说:"小夏怎么总跳不好旋转?是因为腰不够细吗?"她们不知…
《花店里的第三朵玫瑰》
《花店里的第三朵玫瑰》 清晨五点,我站在穿衣镜前数自己的缺点。第三颗痣在左脸颊下方,像颗突兀的朱砂痣;鼻梁有点翘,像被人生硬裁切的直线;最糟糕的是发际线,像被海水冲刷过的沙滩,后退得让人心慌。 "又开始了?"我对着镜中的人影叹气。手机在床头柜亮起,妈妈发来的语音带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:"皮肤科检查结果出来了,你这不是青春痘,是脂溢性皮炎。"我伸手去摸…
《面膜上的泪痕》
《面膜上的泪痕》 凌晨两点十七分,我收到一条黄钻会员的特别提醒。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,访客记录里密密麻麻的名字像一群迁徙的候鸟,只有"林深"这个名字在列表末尾空缺着。我伸手去够抽屉里的精华液,指尖碰倒了那盒拆封半截的黄金面膜。 面膜纸在掌心微微发皱,像被揉碎的星光。去年冬天在免税店免税柜台,林深曾说这牌子要等会员日才打折,我特意选了双倍精华的套装。…
《琴键上的月光》
《琴键上的月光》 夏末的傍晚,我坐在咖啡馆的落地窗前,玻璃上的雨痕将街景晕染成水墨画。手机屏幕亮起,是朋友发来的歌单链接:"听说她出了新专辑,你一定要听。"我点开播放键的瞬间,咖啡杯里的涟漪突然静止了。 前些天娱乐新闻铺天盖地,说这位女歌手与前经纪人的对峙闹得不可开交,社交媒体上互相抵制的言辞像淬了毒的箭。我原以为新歌会是控诉的号角,是泣血般的控诉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