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未寄出的信》
《未寄出的信》 梅雨时节的玻璃瓶总在窗台发霉。我蹲在储物间里擦拭那个青瓷瓶,指腹蹭过瓶身时突然想起去年深秋,林夏把信折成纸船放进它里的样子。 那时我刚搬进这栋老居民楼,在电梯里遇见总穿杏色针织衫的独居老人。她总在清晨五点准时收晾衣架,却会在傍晚六点准时出现在楼道拐角,给我带还带着体温的饭团。直到某个暴雨突袭的黄昏,我撞见她在楼道里和穿校服的女孩激烈…
《独处是生命的原乡》
《独处是生命的原乡》 深秋的图书馆总飘着拿铁的香气,我习惯坐在靠窗的第七排座位。当阳光斜斜地漫过书架,在《瓦尔登湖》的书脊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时,我总会翻开那本被翻得卷了边的书,任由湖水的涟漪在纸页间轻轻荡漾。 初二那年转学来到省城,我像误入蜂巢的工蜂般在社交场中穿梭。每个周末都像被塞进不同的社交场合:同学聚会的游戏环节、补习班后的聚餐、甚至小区广场的…
《盐罐里的岁月》
《盐罐里的岁月》 腊月二十三的雨丝斜斜地飘进厨房,奶奶佝偻着背在灶台前穿针引线。我蹲在门框边数着青砖墙上的裂纹,忽然看见她布满老年斑的手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个蓝布包。那包盐用红绳捆着,边角处还沾着干枯的菜叶。 "这盐罐子比金子还金贵呢。"奶奶把盐罐子放在案板上,铁皮表面斑驳的绿锈在油灯下泛着微光。我伸手去碰,她却突然按住:"别碰,这是你太爷爷当盐贩子时…
《七月来信》
《七月来信》 2023年秋分那日,我在旧书店的角落里翻到一本泛黄的《当代音乐人年鉴》。书页间夹着张褪色的明信片,邮戳是2020年7月,收件人栏写着"程艾影收"。明信片背面用铅笔写着:"等你的第七封信"。这个发现像一粒火星溅入深潭,瞬间搅动了我尘封三年的记忆。 那时我刚从音乐学院毕业,在地下音乐厅做场务。程艾影是2020年春天突然闯进我们这里的。她总…
《灯塔下的独白》
《灯塔下的独白》 深夜的台灯在书桌上投下温暖的光晕,我盯着最后一道数学压轴题发呆。草稿纸上的公式像一群倔强的蚂蚁,在解不开的迷宫里爬来爬去。母亲轻轻推门进来,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银耳羹,瓷勺碰触碗沿的清脆声响,惊醒了趴在桌角打盹的橘猫。 这是2024年高考倒计时的第182天。我的书架上摆着五套不同颜色的复习资料,每本都贴着用荧光笔标注的进度条。父亲用红…
《湖与海的独白》
《湖与海的独白》 暮春的黄昏,我站在京都岚山的渡月桥边,看最后一缕夕阳将岚山溪染成琥珀色。桥下有位老妇人正在垂钓,竹竿轻轻晃动,像在拨弄着时光的琴弦。她身后不远处,我忽然看见那个总在梦里的身影——林深。 三年前在东京的咖啡馆里初遇时,林深穿米色风衣,袖口沾着未化的雪粒。我们为《哈尔的移动城堡》的配乐争论不休,他坚持说海德薇的羽毛在风中的颤动应该像京…
《错字里的光》
《错字里的光》 那是个闷热的夏夜,我蜷在宿舍床上刷着音乐论坛。忽然,置顶帖里跳出一行醒目的红字:"新填词《星河谣》已上传,若有错漏还请海涵❤"。点进去看,熟悉的旋律配着歪歪扭扭的宋体字,像被雨水打湿的草稿纸。 "第七句'银河碎成琉璃盏',原词明明是'银河碎作琉璃盏'。"我划动屏幕的手顿了顿。手指在键盘上敲出"建议修改"的短语,又生生删掉。想起三年前…
《留声机里的时光褶皱》
《留声机里的时光褶皱》 老式收音机在杂货铺角落积了半年的灰,直到那天被裹进快递箱运往电子垃圾处理厂。店主王叔蹲在门口,用布满老茧的手摩挲着铁壳表面,突然说:"这收音机比我家存折还年长。"我望着箱体上褪色的"1987"字样,突然想起十年前在音乐学院的某个午后。 那时我刚接触录音工程,导师带我们到校史馆整理老唱片。泛黄的目录里夹着张手写纸条:"1983…
《分数背后的影子》
《分数背后的影子》 教室后墙的挂钟指向五点十分,我盯着课桌上那道裂痕,那是上周被周小雨撕碎的数学卷子留下的。她总说:"你妈这样的家长,怎么教出你这种成绩?"我攥着卷子上的"68分",指甲几乎要掐进纸面。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。前两次她母亲在走廊拦住我,用那种仿佛我母亲欠了她们家债的眼神,把"不要和成绩差的孩子玩"说成是"为你好"。此刻周小雨正和几个女生…
吉姆餐厅的最后一夜
吉姆餐厅的最后一夜 2018年深秋的北京,我站在吉姆餐厅斑驳的玻璃门前,看着门楣上"暂停营业"的红色告示。风卷起告示一角,露出里面泛黄的《南方姑娘》歌词纸页,像张褪色的电影票根。手机突然震动,老友阿明发来消息:"今晚老地方见,就当给青春送葬。"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,十年前我们挤在吧台边听宋冬野的《安和桥》的场景突然在眼前重现。此刻空荡荡的餐厅里,只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