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最后一班渡轮》
《最后一班渡轮》 七月的晚风裹挟着咸涩的海水味,我站在码头斑驳的木栈道上,看着最后一班渡轮喷着白雾缓缓靠岸。人群如潮水般涌向甲板,只有我站在原地,望着远处被暮色吞没的灯塔。母亲三天前寄来的包裹在背包里硌着后背,里面装着父亲病危通知书复印件和老家三亩薄田的房产证。 "小满,再不上去就开船了。"身后传来堂哥急促的喊声。我转身看见他攥着褪色的红布包,指节…
《茶香里的家国》
《茶香里的家国》 香港的茶餐厅永远飘着两样味道:一缕是刚出炉的蛋挞香,另一缕是铁板烧的焦香。我站在尖沙咀的"兰芳园"门口,看着玻璃橱窗里那面泛黄的香港地图,突然想起祖父说过的话:"我们这代香港人,就像夹心饼干里的威化饼,外层是殖民者的糖衣,内里藏着炎黄子孙的筋骨。" 祖父的茶餐厅在深水埗经营了四十年。1997年回归前夜,我跟着他熬夜备货。他往烧卖馅…
病房的消毒水味像块浸水的海绵,把我的呼吸堵得越来越紧。我数着点滴管里坠落的药水,第三十二滴时突然听见姐姐说:”你该换支烟了。”她蜷在床角,氧气面罩滑到下巴,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,在她稀疏的银发上织出细碎的银网。
病房的消毒水味像块浸水的海绵,把我的呼吸堵得越来越紧。我数着点滴管里坠落的药水,第三十二滴时突然听见姐姐说:"你该换支烟了。"她蜷在床角,氧气面罩滑到下巴,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,在她稀疏的银发上织出细碎的银网。 那晚的喧闹声还黏在耳膜上。小林抱着吉他弹《送别》时,金属床栏撞在地板上的声响格外刺耳。他总说病房是临时军营,我们四个挤在十平米空间里,像四…
《夜航船》
《夜航船》 凌晨三点的急诊室走廊像条幽暗的隧道。我蜷缩在塑料椅上,盯着手机屏幕里母亲躺在监护仪前的照片,呼吸在口罩里凝成白雾。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酸,走廊尽头传来护士推车的轱辘声,像极了三年前那个雨夜。 那时我刚从省城调回老家医院做护士,连续值了三十个夜班。母亲突发脑溢血那天,我正在处理第五台手术器械。当CT室的红灯熄灭,监护仪的长鸣刺破寂静时,…
《老唱片里的时光褶皱》
《老唱片里的时光褶皱》 暮色中的社区活动室里,老式留声机的铜喇叭正发出沙沙的杂音。我擦拭着泛黄的《红梅花开》老唱片,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感叹:"这歌我年轻时在粮站听过。"转身看见陈伯正摩挲着手机屏幕,他花白的鬓角沾着细碎的茶渍,"现在年轻人听歌都靠这铁盒子,倒把老东西都压箱底了。" 这声感慨像枚小石子投入深潭,让我想起去年冬天在二手市场淘到的那台卡…
《自尊的重量》
《自尊的重量》 2018年深秋的北京,我站在国贸三期顶层的观景台,看着长安街的车流如游鱼般穿梭。手机屏幕亮起第十七个未接来电时,我忽然想起舒淇在《剩者为王》里那句"对方退一步,我就想消失"。冷风卷起西装下摆,我望着脚下车水马龙,突然意识到自己正站在自尊与爱情的天平两端。 那年春天,我在金融街的咖啡馆遇见林然。他总穿定制西装,袖扣是暗纹的铂金,说话时…
最后三天
最后三天 教室后墙的挂钟指向五点二十分,我望着讲台上老师留下的那行褪色的粉笔字,喉咙突然发紧。那是三年前开学时写的"距离高考还有1460天",此刻在夕阳里泛着微黄的光。前桌小夏突然转身递来一包润喉糖,糖纸上的卡通图案还沾着晨读时她打翻的咖啡渍。 一、倒数的刻度 走廊尽头的自动贩卖机在暮色中亮起冷光,我数着货架上的矿泉水瓶,突然发现最上层那瓶红牛已经…
《迟到的生日蜡烛》
《迟到的生日蜡烛》 手机屏幕在凌晨两点突然亮起时,我正蜷缩在出租屋的飘窗上抽烟。烟灰簌簌落在刚拆封的生日蛋糕盒上,奶油沾着烟丝,像某种荒诞的隐喻。消息框里跳出一行字:"别emo了,祝我生日快乐,多迟都可以。"落款是大学时总爱给我起外号的阿城。 烟灰缸里的烟蒂堆成小山,我忽然想起去年此时。那天我蹲在便利店门口等快递,暴雨把柏油路浇成镜面。手机在口袋里…
《时光褶皱里的青春密码》
《时光褶皱里的青春密码》 教室后排的日光灯总在下午三点准时熄灭,那片被光线切割成菱形的阴影里,藏着我们整个青春的秘密。当老师宣布要关闭总闸时,总有人默契地掏出随身携带的蜡烛,火苗在玻璃罩里跳跃的瞬间,整个教室都会屏住呼吸——这已成为我们与青春签下的特殊契约。 那时的课桌抽屉永远塞满惊喜。有人会偷偷传递手绘的漫画书,泛黄的纸页上,分镜线勾勒出少年们未…
《樱花与录取通知书》
《樱花与录取通知书》 教室后墙的挂钟指向五点三十二分时,我总会望着窗外那株早樱发呆。淡粉色的花瓣簌簌落在课桌上,像被揉碎的云朵。前桌林小雨又在传纸条,这次的内容是:"今天数学课张老师又提到竞赛班的名额,你说......" 我握着笔的手顿了顿,钢笔尖在草稿纸上洇开一小片墨迹。上周刚结束的模拟考,我的物理卷子又出了差错——明明背过无数次的公式,却在考试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