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贝壳记事》
《贝壳记事》 那年夏天,我十八岁,刚结束高考的暑假。外婆的渔村在渤海湾最东端,退潮后的滩涂像被神明遗忘的棋盘,铺满细碎的贝壳。我总爱踩着湿润的沙粒,在浪花退去的褶皱里寻找那些半透明的碎片。 那天清晨,我蹲在礁石缝间挑拣贝壳。晨雾还未散尽,海风裹着咸涩的草木香。忽然,一枚乳白色的扇贝从沙粒间滑落,在朝阳下泛着珍珠母贝特有的虹彩。我把它捧在掌心,指尖能…
《霜降》
《霜降》 我是在省赛颁奖礼上认识温霜降的。 那天礼堂的顶灯突然暗了,像被乌云吞噬的月亮。我攥着银牌站在领奖台边缘,指甲在金属边缘掐出月牙形的血痕。观众席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,冠军选手的奖杯在聚光灯下折射出刺眼的光,像把锋利的匕首悬在我头顶。 "败降不是败将,而是败给你的温霜降。"这句话突然从观众席第三排传来。我转头看见个穿藏青色棉袄的姑娘,发梢沾着…
《断桥》
《断桥》 梅雨季的黄昏总是来得格外早。我站在老式居民楼的三楼阳台,看着楼下那家开了二十年的面馆重新挂上了"重新营业"的木牌。蒸笼腾起的热气里,恍惚看见林夏穿着白色连衣裙,踮着脚尖往橱窗里贴"毕业季特惠"的告示。 那是2016年的夏天,我们挤在食堂二楼靠窗的位置。她总说面馆老板娘做的阳春面有魔法,第一口是清甜的春水,第二口才会泛起麦香。我至今记得她把…
那个在图书馆亮到凌晨的灯
那个在图书馆亮到凌晨的灯 去年冬天同学聚会,当班长举着手机喊出"黄子你真的太厉害了"时,整个包厢突然安静下来。屏幕里是黄子站在领奖台上,胸前的金奖奖章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。我看见邻座的林晓突然红了眼眶,她手机里存着黄子三年前在实验室通宵的偷拍照片——那个在图书馆落地窗前亮到凌晨的台灯,像一粒倔强的星子。 那是2019年深秋,黄子刚从北方调来我们这…
《老房子的毛衣》
《老房子的毛衣》 老房子的木楼梯发出吱呀的呻吟,我扶着斑驳的扶手往上挪动时,指尖触到了墙缝里那根银针。它像条冬眠的蛇,安静地蜷缩在积灰的墙皮之间,针尖还沾着半片淡粉色的毛线。 那是母亲生前最后织的毛衣,我是在整理遗物时发现它的。当时梅雨季的潮气正顺着窗棂往屋里钻,衣柜里的衣物都泛着水渍,唯有这件藏青色的毛衣干爽如初。领口处歪歪扭扭的针脚让我想起上初…
《第七次争吵》
《第七次争吵》 梧桐叶落满青石板路时,林夏第七次摔门而出。她记得这个数字像根刺扎在喉咙里,每次争吵后都会在手机备忘录里红笔圈出来。此刻她蜷缩在街角咖啡馆的卡座里,看着玻璃窗上自己模糊的倒影,突然发现那张被咖啡渍晕开的照片上,倒映着七道裂痕。 那是他们开始的关系纪念日。苏砚在图书馆的落地窗前递来纸巾,说"奇数代表相遇,偶数才是开始"。当时林夏刚结束一…
当灵魂乐的月光照进华语乐坛
当灵魂乐的月光照进华语乐坛 2023年夏夜,我在上海某Livehouse的阴影里第一次完整听完《情人》。舞台灯光在蔡徐坤身侧流转,他微微后仰的脖颈线条与背景墙上的全息投影交叠,电子合成器流淌出的旋律像月光倾泻在黄浦江面。当副歌部分"爱是永恒的命题"响起时,前排戴银框眼镜的男生突然摘下耳机,对着空气轻轻哼唱——这个瞬间,我忽然理解了为何有人会说"慕名…
《樱花信笺》
《樱花信笺》 暮春的雨丝斜斜地落在教室玻璃上,我望着课桌上那枚褪色的樱花书签,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同样潮湿的午后。那时我正蜷缩在教室最后一排,校服袖口沾着未干的蓝墨水,而她站在讲台前,马尾辫随着翻动教案的动作轻轻摇晃。 "这道解析几何的辅助线应该这样引..."数学老师的声音忽远忽近。我盯着课本空白处洇开的墨渍,恍惚看见她白衬衫袖口沾着几点朱砂色。后来…
《书页间的星河》
《书页间的星河》 高三教室的日光灯总在清晨六点半准时亮起,像一盏悬在头顶的琉璃灯。我望着讲台上被粉笔灰染白的三角板,笔尖在草稿纸上反复描摹着"东南大学"四个字,直到墨迹在晨光中晕染成模糊的星云。 林晓薇的读书声就是在这时穿透了空气。她总爱用深蓝色封皮的高中物理课本当扇子,发梢随着翻页声轻轻摇晃。那天早读前我特意整理好课桌,把物理课本和生物笔记摆成对…
《月光下的琴键》
《月光下的琴键》 暮色四合时,我总爱坐在老城区的咖啡馆露台上。玻璃窗倒映着街角那家琴行斑驳的招牌,霓虹灯在暮色里晕染成模糊的光斑。上周三的黄昏,当《零距离思念》的钢琴前奏穿透街巷飘来时,我正用勺子搅动着冷掉的拿铁。旋律像一把生锈的钥匙,突然打开了我尘封的抽屉。 那天之后,我常在深夜的琴行阁楼遇见林老师。他总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衬衫,袖口挽到手肘,露出被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