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银杏笺》 整理旧物时,那枚银杏叶从泛黄的笔记本里飘落。叶脉间褪色的蓝墨水写着"1999.11.7",正是我们约定去天台看星星的日子。 那时的我总爱趴在教室窗台上看云。初二那年转学来的林小满像只灵巧的云雀,总在课间把剥好的橘子塞进我手心。她书包侧袋永远插着支钢笔,笔帽上用透明胶带缠着半截银杏叶,说是从老校区的香樟树下捡的。 "等我们考上同一所大学,…
《银杏树下的第七封信》 我站在图书馆三楼靠窗的位置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泛黄的信纸。林在三年前离开时留下的最后一件物品,此刻安静地躺在我的书页间,像枚褪色的银杏叶标本。 那是高三的深秋,我总爱在课间溜到实验楼后的银杏林。金黄的落叶铺成厚毯,踩上去会发出细碎的脆响。某个阴雨绵绵的午后,我抱着物理竞赛的复习资料躲进林间,却撞见林撑着伞站在水洼旁。她校服衣…
《蒲公英的叹息》 深秋的黄昏,我站在地铁口等车时,看见一个穿米色风衣的姑娘蹲在广告牌下。她第三次举起手机,屏幕上的对话框始终停留在"正在输入..."的灰白状态,肩膀随着呼吸轻轻起伏,仿佛随时会抖落一地细碎的尘埃。 "要一起等车吗?"我的声音惊动了她。她慌忙用外套裹住膝盖,露出手腕上褪色的红绳,绳结处系着枚铜制书签,刻着"莫负春光"四个字。这个画面突…
《时光褶皱里的银发》 立秋后的第三场雨落下来时,我正在整理父亲从老家寄来的包裹。褪色的蓝布包里装着三样东西:半块发硬的桂花糕,一本毛边的手抄族谱,还有张泛黄的拍立得,照片里是穿碎花衬衫的祖母站在老宅天井里,背后是正在翻新的青砖墙。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。我摸着手机里刚收到的视频通话请求,视频那头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:"你爷爷今早走了,他最后念叨的…
《雨幕中的相遇》 七月的雨总是来得猝不及防。那天下午三点,我正对着电脑屏幕发呆,窗外突然传来闷雷。我伸手关掉空调遥控器,发现玻璃窗上已经凝起细密的水珠。手机天气预报显示,整个城市将在两小时内迎来暴雨。 我缩在沙发角落,把毛毯裹成茧状。三个月前父亲病逝后,这座三十平米的公寓成了我唯一的避风港。外卖电话在凌晨两点响过第七次,都被我按掉了。此刻手机屏幕幽…
《山与执念》 山脚的松针被山风卷起时,我正蹲在溪边清洗登山杖。溪水漫过杖尖的瞬间,忽然想起十年前那个暴雨倾盆的黄昏。那时我攥着被雨水泡皱的登顶证书,在省登山队的训练基地里浑身发抖。 "小林,你永远都跨不过那道山脊。"教练把证书轻轻放在我面前,玻璃窗上的雨痕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。我盯着证书上"全省青少年登山赛亚军"的字样,指甲在"亚"字上掐出月牙形的血…
《书页间的夏》 图书馆的玻璃窗蒙着层薄雾,我第三次在《飞鸟集》扉页发现那行字时,指尖触到书页边缘的褶皱。阳光斜斜切过书架,在泛黄的书脊上投下细长的影子,像极了林小满总爱把发梢别在耳后的弧度。 那是高三的夏天,蝉鸣声裹着热浪涌进教室。我总在课间溜到三楼自习室,那里有扇朝西的窗,能看见整片槐树林。林小满的座位永远在靠窗的第三排,她总把课本摊在膝头,用铅…
《围巾上的补丁》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时,我正站在宿舍楼下的梧桐树下。积雪压弯了枝桠,细碎的雪粒簌簌落在肩头,像极了去年冬天妈妈寄来的那条褪色围巾。 视频里,母亲裹着臃肿的棉服站在工地脚手架下,寒风卷着水泥灰扑在她脸上。她正用冻得通红的手指扶着安全帽,仰头望着正在浇筑的楼宇,嘴角扬起我熟悉的笑纹。画面突然剧烈晃动,她慌忙扶住脚边的钢管,围巾上的补丁被风…
《云端回声》 凌晨三点的台灯在玻璃杯上投下暖黄的光斑,我第37次点开网易云音乐,看着那个灰扑扑的"0赞"数字,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图书馆初遇这个软件时,那个被荧光绿按钮映亮的夜晚。 那时我刚搬来这个海滨小城,租住在老城区的筒子楼。阳台上晾晒的蓝白校服被海风吹得鼓胀,楼下小卖部的冰柜总在深夜发出嗡鸣。注册网易云时,系统自动生成的头像是个戴黑框眼镜的卡通…
《回声里的光》 暮春的夜晚,我蜷缩在琴房的角落里,耳机里循环播放着喻言在《声生不息》中的《黎明》。当那句"天光破晓"的叹息穿透耳膜时,窗外的雨忽然停了。雨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,而她的声音却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,在潮湿的空气中倔强地悬浮。 这是我在中央音乐学院附中担任钢琴助教时遇见她的第三个年头。记得初见那天,她抱着琴谱站在琴房门口,浅灰色毛衣被穿堂风掀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