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类: 记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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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蝴蝶标本》
《蝴蝶标本》 香港红磡体育馆的霓虹灯在1996年那个夏夜格外刺眼。我攥着两张烫金门票,跟着人群涌向场馆。当《风继续吹》的前奏响起时,舞台侧幕突然传来一声清越的男声:"男也好,女也好,中意就好。"全场掌声如潮水漫过看台,我看见前排戴墨镜的女士摘下眼镜擦拭眼角。 这个瞬间像被时光的针尖刺中。二十年后,当我站在维多利亚港的游轮甲板上,望着对岸霓虹与星河交…
《手机里的时光胶片》
《手机里的时光胶片》 凌晨三点的台灯下,我第无数次点开那部粉色的旧手机。金属外壳已经磨出了细密的划痕,充电接口处还粘着去年冬天她帮我粘上的卡通创可贴。屏幕亮起的瞬间,仿佛又看见她踮着脚尖,用圆珠笔在手机背面画下的樱花图案。 这是分手后的第七个月。我们之间还留着七百三十二条聊天记录,从2022年3月14日到2023年10月7日,像一盒被按顺序排列的胶…
《星光下的守望者》
《星光下的守望者》 凌晨三点的手机屏幕亮起,我蜷缩在宿舍的折叠床上,看着微博推送的赵露思动态。她戴着毛线帽的侧脸被路灯镀上一层暖黄,评论区里"加油"的弹幕像星星般密集闪烁。这是她宣布胃出血住院的第七天,也是我成为"赵露思后援会"第七任会长的第七天。 一、倒带时光的雨夜 去年深秋的雨夜,我在医院走廊的消毒水气味中第一次遇见赵露思。那时她刚结束《星汉灿…
《山茶与春雷》
《山茶与春雷》 那是个飘着细雪的清晨,我缩在图书馆的角落里,盯着数学竞赛的报名表发呆。报名截止日期还剩最后三天,可我的函数题又卡在第三大题无论如何都解不开。窗外的香樟树簌簌抖落积雪,像极了此刻我慌乱的心跳。 "无人问津也好,技不如人也罢。"这句话突然撞进我的眼睛。泛黄的笔记本上,不知何时被谁用蓝墨水工整抄写过一遍人民日报的这句话。我摩挲着纸页边缘,…
《琴弦上的月光》
《琴弦上的月光》 老宅的雕花木窗漏进一束月光,正巧落在钢琴漆面上。我摩挲着琴键上细密的划痕,忽然想起那个蝉鸣聒噪的午后——高考放榜那天,我站在教室门口,看着阳光在红榜上跳跃,听见蝉蜕在树干上裂开的轻响,却发现自己竟没有像往常那样打开手机播放歌单。 那时我总在幸福时刻与音乐相伴。初中时考了年级第一,立刻让父亲开车带我去唱片店,用攒了三个月的零花钱买了…
《雨季的独白》
《雨季的独白》 我坐在咖啡馆靠窗的木椅上,望着玻璃窗上蜿蜒的雨痕。这已经是连续第三周了,我的日程表里始终留着一整个下午的空白,像被雨水浸泡过的宣纸,晕染出一片模糊的留白。邻桌的情侣又在争论谁该先给父母打电话,他们的声音被雨声揉碎,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。 那天在图书馆遇见陈伯时,他正蜷缩在角落的藤椅里读《百年孤独》。老人布满老年斑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书页,…
《玻璃橱窗里的月亮》
《玻璃橱窗里的月亮》 那是个闷热的九月午后,我蹲在美发店门口吃冰棍,看见林小满正对着橱窗里的Jennie海报指指点点。她新烫的离子烫卷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,像团炸开的蒲公英,"你看她眼尾那颗痣,和去年颁奖礼上完全不是一个感觉。" 我抬头望向七楼那面镶着LED灯带的橱窗。Jennie的黑色缎面礼服在光影中流转,耳垂上的碎钻折射出细碎的光斑,像银河坠落在…
《界碑上的年轮》
《界碑上的年轮》 海拔5380米的界碑在晨雾中若隐若现,我的军靴踩碎了一地星光。这是我在阿克赛钦边境的第1683天,界桩上的冰晶折射出七彩光晕,像极了去年除夕夜连队食堂蒸腾的饺子雾气。手机屏幕突然亮起,是母亲发来的家乡雪景照片,她总说我的岗位应该能看见比家乡更大的雪。 巡逻队的三轮车陷在冻土里,排长老杨用铁锹撬动车轴时,我注意到他右手小指缺失的关节…
《藏在橡皮擦里的秘密》
《藏在橡皮擦里的秘密》 初二那年秋天,我总在课桌右上角发现一个褪色的橡皮擦。它比普通橡皮擦大一号,边缘被磨得发白,上面用铅笔写着歪歪扭扭的"陆"。每次看到它,都会想起教室后排那个总穿蓝白校服的男生。 那是2008年,我在市重点中学读初二。开学第一天就注意到第三排靠窗的座位,阳光穿过玻璃窗在他摊开的物理课本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他叫陆明远,是转学生,开学…
《雪域之约》
《雪域之约》 海拔六千米的雀儿山脚下,我望着冰川融化的溪水在玛尼堆前蜿蜒,突然听见二十年前那个夏天的风铃在耳畔摇晃。那时我十八岁,在敦煌莫高窟做志愿者,遇见了来自江南的赵敏。 她总穿着月白色长裙,发间别着银丝编制的蝴蝶簪。在修复壁画时,她会对着斑驳的《维摩诘经变图》发呆,指尖在残缺的衣袂间游走:"你看这画师把菩萨的璎珞画了九十九道,偏少了一道。"我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