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旧书签》 老书店的木质门框上积着经年的灰尘,我数着门环上的铜绿,第三次推开吱呀作响的门时,正撞见柜台后的姑娘在修补一本民国版的《飞鸟集》。她戴着棉布手套,用竹镊子夹起书页边角,阳光从天窗斜斜切进来,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粉。 这是我的第七次来。前六次我都带着不同颜色的便签纸,试图用"借阅卡"混充买书顾客。可每当指尖触到那些泛黄的书脊,掌心就沁出冷…
《时光褶皱里的音乐标本》 凌晨三点的书桌前,我正用镊子夹起一枚泛黄的磁带。这是去年生日时在二手市场淘到的,封面上印着"2022年度最佳流行金曲合辑",此刻在台灯下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。手指抚过那些被摩挲得发亮的塑料颗粒时,突然想起某位音乐评论家的话:"我们正在经历人类史上最剧烈的听觉更迭,每首歌的平均生命周期已缩短至47天。" 去年深秋的某个雨夜,…
《时光褶皱里的灵魂共振》 十七岁那年的雨季,我蜷缩在教室最后一排的座位上,耳机里流淌着方大同《爱爱爱》的旋律。窗外的梧桐叶被雨水砸得噼啪作响,教室后排的男生突然吹起口哨,那沙哑却带着磁性的声音在雨幕中飘荡,像被雨水泡发的老唱片,泛起细密的褶皱。我至今记得当时攥紧的校服衣角,以及耳机线在掌心勒出的红痕。 那时我们总爱把方大同称作"情歌教父"。他的声音…
《夜灯》 那盏老台灯是母亲在纺织厂退休时用积蓄买的,灯罩上印着褪色的牡丹花。每当台灯亮起,母亲总会说:"这灯比年轻时车间里的还亮堂。"可我知道,这盏灯照亮的从来不只是书桌上的课本。 高二那年冬天,我第一次发现母亲开始频繁失眠。那天深夜两点,我听见她窸窸窣窣下床的声音,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,照见她站在厨房窗前。她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藏青色棉袄,手指无意…
《第七年春》 许则站在医院走廊的落地窗前,看着梧桐叶簌簌落在积水的洼坑里。这是陆赫扬车祸后第七个春天,消毒水的气味依然会让她想起那场暴雨中的急救车鸣笛。她数着玻璃上凝结的水珠,突然发现第七颗水珠正沿着七年前陆赫扬的侧脸轮廓滑落。 那天陆赫扬是从她怀里滑落的。作为救援队的一员,许则在废墟中托着他浮肿的胳膊,他耳后的疤痕像条蜈蚣爬过青瓷色的皮肤。当担架…
《琴房里的光》 那架旧钢琴的琴腿上结着经年的白霜,像被岁月凝固的泪痕。我蹲在琴房角落擦拭琴键时,总想起十二年前那个飘雪的清晨。 那时我十岁,穿着母亲连夜改制的演出服站在少年宫大厅。舞台灯光亮起的瞬间,我的手突然僵在琴键上——左手无名指的旧伤在关键时刻抽搐起来。台下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里,我听见自己颤抖的琴声像断线的风筝般坠落。 "琴键不是敌人。"林老师…
《月光奏鸣曲》 凌晨两点,我蜷缩在出租屋的飘窗上。空调外机的嗡鸣穿透薄薄的玻璃,像一群躁动的蜂群。手机屏幕幽幽发亮,播放列表里循环播放着贝多芬的《月光奏鸣曲》。这是本月第三十七次单曲循环,但此刻的音符却像被施了魔法,突然刺破我耳膜里的混沌。 "你也是被月光刺醒的?"突然跳出的弹幕让我浑身一颤。凌晨三点的评论区,这条来自"星屑观测者"的留言像颗流星坠…
《槐香里的擦肩》 老槐树的影子斜斜地爬上窗台时,我总会想起奶奶赶集的那条蓝布围裙。那年春天,她裹着围裙蹲在灶台前烙槐花饼,面团沾在她灰白的鬓角上,像落了一层新雪。 "囡囡,把面团揉成云朵模样。"她总爱把面团捏成各种形状,有时候是蹲在田埂上的老黄牛,有时候是系着红头绳的布娃娃。我至今记得她手背上的青筋,像老树根般虬结着,在揉面的动作里微微颤动。那些年…
《第七次约会》 那是2018年深秋的平安夜,我抱着最后一盒曲奇饼坐在奶茶店角落。手机屏幕亮起又熄灭,微信对话框里躺着七条未读消息,每条都只有前半句:"在哪儿呢?""吃了吗?""我冷..."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,飘了整整七天。 那时我刚结束一段长达两年的异地恋。对方是上海交大的建筑系研究生,我在杭州做平面设计。每次视频通话她总说"等见面再好好聊",可每…
《未拆封的礼物》 窗外的雨丝斜斜划过玻璃,我数着日历上红笔圈出的数字,像数着沙漏里坠落的细沙。今天是2023年11月15日,距离我的生日还有四十七小时零七分钟。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,是高中同桌林晓发来的消息:"别emo了,生日快乐!多迟都可以。"这行字像一粒投入深潭的石子,在暮色里泛起层层涟漪。我望着对话框上方那个永远定格在凌晨两点的发送时间,忽然想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