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晨光里的守望者》 凌晨五点的闹钟准时响起时,我正被数学题困在草稿纸的迷宫里。台灯在凌晨的黑暗中晕开暖黄的光圈,映得镜片上的雾气愈发浓重。我伸手去按闹钟,指尖却触到母亲放在桌沿的保温杯——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正顺着杯口缓缓滑落,在寂静的夜里发出细碎的声响。 这是母亲坚持了二十七年的晨间仪式。每个工作日的清晨五点,当城市还在沉睡,母亲已经系着那件褪色的碎…
《银杏信笺》 图书馆的银杏叶落了第三茬时,林小满终于读懂了那句话。她把夹在《飞鸟集》里的淡绿色信纸重新展开,纸角被翻得起了毛边,却始终没有勇气寄出。 那是高三的深秋,苏砚在窗边给母亲读聂鲁达的诗集。阳光穿过他发梢的瞬间,小满的钢笔在草稿纸上洇开一团墨迹。她慌忙把笔记本塞进书包,却撞翻了桌角的水杯,褐色的茶渍在苏砚的校服前襟晕开。 "对、对不起!"小…
《七里香与江南》 一、初遇 2004年夏天的蝉鸣声格外刺耳。我蹲在县城老邮局门口的台阶上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侧袋里那张皱巴巴的CD。阳光透过梧桐叶的间隙,在"七里香"三个烫金字上跳动着细碎的光斑。 那天下午的校庆演出,音乐老师临时有事,班主任硬是把我从教室拽出来顶替报幕。后台飘着廉价香水的味道,我听见前排男生压低声音讨论:"周杰伦的《七里香》下…
《秋叶书简》 初秋的图书馆总飘着淡淡的墨香,我抱着一摞书穿过长廊时,正撞见林夕抱着胳膊站在落地窗前。她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,发梢被风吹得微微扬起,像只随时要飞走的白鸽。 "又在发什么呆?"她突然开口,声音里裹着层毛玻璃似的雾气。我下意识攥紧书包带,喉咙里像塞了团棉花。上周她把我的素描本摔在走廊里时,也是这样冷冽的语气。 那本画着星空和向日葵的素描…
《掌纹里的星河》 我总记得老家木匠爷爷的工作台。那块长三米宽两米的旧木案上,常年散落着刨花和木屑,像落了一层雪。爷爷布满老茧的手总是悬在半空,木凿与榫卯碰撞出清脆的叮当声。那时我总纳闷:人的手不过巴掌大,怎么就能把整座花轿、雕梁画栋都握进掌心? 七岁那年,爷爷教我刻第一块木牌。他枯瘦的指节卡住刻刀,刀刃在木纹间游走时,我看见他虎口处结着暗褐色的茧。…
《秋日回声》 那是个深秋的黄昏,我抱着刚从图书馆借来的旧书,在梧桐树影里听见有人哼着歌。循声望去,是校门口卖糖炒栗子的老张头,他正把铁勺在铁锅里划出沙沙的声响,那调子竟与我手机里循环了整季的《秋日私语》如出一辙。 后来我常在暮色里驻足。老张头总在五点半准时支起摊子,铁锅里的栗子会爆出细碎的噼啪声,混着那句"秋叶飘落时,思念在风中起舞"。有时他会在收…
《删除键》 图书馆的玻璃幕墙将暮色切割成菱形光斑时,我正盯着手机屏幕发呆。林深的微博账号突然消失在时间线上,像被无形的手从云端抹去。我数着聊天记录里最后一条"明天图书馆见",手指悬在拨号键上,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。 转身时正撞见林深蹲在地上,他校服外套被散落的课本压在身下,后颈处洇开一小片深色水痕。我下意识伸手去扶,却见他猛地后退,袖口沾…
《循环里的光》 教室后排的吊扇吱呀转着,蝉鸣裹挟着热浪从窗外涌进来。我第无数次按下手机播放键时,副歌部分像把钝刀划过耳膜。前桌女生突然回头:"你听这歌?"我愣了愣,她正把耳机往我这边推——是那首在短视频平台爆火的《桑内美美桑》。 "第一遍觉得像广告歌,"我摘下耳机,"现在听……"话没说完就被她打断:"现在听可不一样了!"她眼睛亮晶晶的,马尾辫随着摇…
《樱花轮回》 灵堂的檀香混着消毒水味道,我站在角落的樱花标本架前,看着化妆师小林为已故的大S补上最后一抹腮红。她手腕上褪色的红绳在无影灯下泛着微光,像极了十年前那个暴雨夜,我作为造型师第一次见到她时,她耳垂上的那抹朱砂红。 "下辈子会更幸福。"小林突然开口,沾着粉刷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化妆刷。这句子像颗投入深潭的石子,在寂静的灵堂里激起层层涟漪。我望着…
《未接来电》 手机屏幕在凌晨两点亮起,我盯着那个熟悉的绿色图标看了很久。林夏的号码在通讯录里排在我最常联系的前三位,可这次"您有1条未读消息"的提示却让我喉咙发紧。 这条消息来自半年前就停用的微信账号,发信时间显示是上周五傍晚六点零三分。我颤抖着点开对话框,光标停在那句"最近在忙什么"后面,像条僵死的鱼。手指悬在输入框上方,突然想起上个月暴雨天,林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