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类: 记事

1881 篇文章

《星轨之下》
《星轨之下》 那是我第一次完整听完整张专辑时,窗外的梧桐叶正簌簌落在琴键上。耳机里流淌的旋律在暮色中凝结成一道光柱,将我引向某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维度。当第一段副歌结束的休止符响起,耳膜深处忽然涌起某种奇异的震颤,仿佛有无数光子顺着神经末梢攀爬,在视网膜上投射出星云状的纹路。 那晚的月光格外清冷,像一捧凝固的液态氮倾泻在书桌上。我望着电脑屏幕右下角跳动…
《夏夜的花店》
《夏夜的花店》 七月的晚风裹挟着潮湿的暑气,我蹲在街角花店门口数蚂蚁。玻璃橱窗里摆着半打沾着晨露的蓝玫瑰,老板娘正踮脚擦拭着霓虹灯牌,水珠顺着她鬓角滑落,在塑料台面上砸出细小的涟漪。 "要买花吗?"她突然转身,围裙上还沾着新折的康乃馨,"今天最后一批夏夜蓝玫瑰,九点前不卖完就换盆栽了。"我望着她眼角细密的皱纹,忽然想起上周路过时听见的对话。穿白裙子…
《银杏树下的独白》
《银杏树下的独白》 高二那年冬天,我剪掉了及腰的长发。站在理发店镜子前,看着齐肩短发在暖气片上投下细碎的光斑,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嗤笑:"现在的女生都疯了吗?" 我攥紧校服领口,听见自己心脏撞击胸腔的声音。镜中那张被粉底遮盖得严严实实的脸,左眼角还留着上周被同学泼的奶茶印子。走廊尽头的选美比赛海报在风里晃动,金色的银杏叶贴纸簌簌飘落,像无数只嘲笑的…
《晨昏线》
《晨昏线》 暮色漫过老宅的青砖墙时,我总爱坐在父亲的工作台前。台面上那把被磨得发亮的榫卯刨子,像条银色的溪流蜿蜒着,从东墙一直延伸到窗外的梧桐树。父亲说,这刨子是他和母亲用三十年光阴打磨出来的,每一道木纹里都藏着晨昏线的秘密。 那年我十岁,第一次跟着父亲去镇上的木器厂。厂区东头那棵歪脖子槐树下,站着个穿褪色蓝布衫的老木匠。他正用布满老茧的手给新来的…
《版权墙上的裂缝里,开出了音乐之花》
《版权墙上的裂缝里,开出了音乐之花》 2015年冬夜,北京中关村创业大街的咖啡馆里,一群年轻人正对着电脑屏幕上的数字发呆。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是网易云音乐年度报告,显示着当月版权收入不足百万元的刺眼数字。创始人丁磊的茶杯里飘着第三包茶叶,他望着窗外呼啸而过的出租车,突然抓起茶杯重重一放:"我们是不是该把服务器关了?" 这个瞬间,网易音乐正站在命运的十字…
《雾中灯塔》
《雾中灯塔》 老宅的阁楼在梅雨季返潮,我蹲在积灰的木箱前,指尖触到箱底泛黄的信纸时,檐角垂下的雨帘恰好漏进一束光。十七岁的字迹洇在信纸边缘:"今天数学考了二十七分,母亲在饭桌上摔了筷子,父亲把我的台灯砸碎在墙上。" 雨滴在青石板上敲出细密的鼓点,我忽然想起那个潮湿的黄昏。彼时我蜷缩在教室最后一排,看窗外的梧桐叶在暮色里簌簌坠落。班主任把月考卷子拍在…
《竹林深处的钢叉》
《竹林深处的钢叉》 暮春的雨丝斜斜地织着,我踩着泥泞的田埂往老宅走时,正撞见竹篱笆外翻飞的灰影。那团毛茸茸的灰影在竹枝间腾挪,惊起几片新发的竹叶,像被风吹散的碎银。 "阿义!你当真连钢叉都不要了?"竹梢传来沙哑的呼喊。我抬头望去,只见竹梢上蹲着个佝偻的背影,褪色的蓝布衫下摆沾满泥浆,手里握着半截锈迹斑斑的钢叉。这分明是村口老井边常见的佝偻老人,可那…
《止痛药与春日》
《止痛药与春日》 医学院解剖室里飘着福尔马林的味道,我蹲在女性生殖系统标本前,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子宫壁上那些细密的皱襞。阳光从高窗斜斜切进来,在标本标签"痛经指数Ⅲ级"的钢笔字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。 那是2019年深秋,我在图书馆偶然翻到小夏的日记本。这个总穿着白大褂的姑娘在凌晨三点记录:"今天又痛得在楼梯间蜷成虾米,林教授说这是'正常现象'。止痛片在…
《梧桐树下的蝉鸣》
《梧桐树下的蝉鸣》 九月的阳光穿过教室的玻璃窗,在课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我摩挲着桌角被圆珠笔磨得发亮的边角,忽然听见窗外传来熟悉的蝉鸣。那声音像一把钝锯,一下下划破记忆的胶片,将我拽回十六年前那个绿藤缠绕的夏天。 那时我们总在课间趴在窗台上数梧桐树。整棵树都爬满了翡翠般的藤蔓,细长的叶子在风里沙沙作响。张老师常说这棵梧桐是学校的"活化石",据说它比…
《蝉鸣与告别的夏天》
《蝉鸣与告别的夏天》 六月的蝉鸣像一把钝锯,把盛夏的阳光切割成细碎的金箔。我站在教学楼顶层的连廊上,看着楼下操场上嬉闹的毕业生们,突然被手机里传来的旋律刺痛了耳膜。是那首总在毕业季被翻红的《告别诗》,此刻的旋律却像被雨水泡发的磁带,沙沙声里裹着潮湿的絮语。 那是高三的深秋,我在图书馆整理书架时,撞见了蜷缩在《飞鸟集》堆里的顾南星。她浅蓝色的校服裙摆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