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类: 记事

1981 篇文章

《第七次诊疗记录》
《第七次诊疗记录》 2023年9月17日 晴 诊疗室门上的电子钟跳到下午三点,林修远摘下金丝眼镜揉了揉眉心。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为张女士调整诊疗方案了,她手腕内侧的淤青又深了几分,像被看不见的绳索勒出的痕迹。 "林医生,我昨天又梦到妈妈了。"张女士将咖啡杯推过来时,杯沿磕到桌角发出细碎的响声。她今天穿了件墨绿色的高领毛衣,领口露出的锁骨处贴着卡通贴纸…
《前奏》
《前奏》 我第一次在音乐厅看到林深时,他正站在钢琴前调试琴凳高度。深秋的阳光斜斜切过他的侧脸,在黑色衬衫领口投下一道细长的光痕。作为新来的驻场调音师,我习惯性地把工具箱往怀里紧了紧——金属扳手硌着肋骨的触感,总让我想起去年冬天修琴时被划破的手掌。 "林老师,您确定要这样开场吗?"我第三次确认时,琴凳终于被固定在离谱架三十五厘米的位置。他摘下老花镜,…
《十三年樱》
《十三年樱》 樱花飘落时,我总会想起那个在图书馆后巷递给我纸条的高中生。十三年过去,我们依然保持着每年春天在东京上野公园看樱花的习惯。今年三月,当染井吉野的淡粉色花瓣第三次飘落在肩头时,我听见母亲在电话里说:"小夏,你表姐在横滨的画廊订了婚纱。" 一、纸条里的春天 1999年春天,我作为交换生在东京早稻田大学附中就读。每天午休时,总能在图书馆后巷的…
《雾中窥》
《雾中窥》 那家咖啡馆的玻璃窗蒙着层薄雾,我习惯性地点开手机,屏幕蓝光在昏黄灯光下泛着冷意。忽然跳出的朋友圈提示音惊得手指一颤,配图是樱花树下两个依偎的身影,定位显示在城南新开的公园。 手指悬在屏幕上方,像被无形的丝线牵扯。去年春天我们分手时,这棵樱花树还挂着枯枝,树干上歪歪扭扭刻着"永远在一起"的誓言。当时我举着美工刀的手抖得厉害,刀刃在木纹间划…
《樱花落时》
《樱花落时》 老槐树下的石凳上,总坐着个穿灰布衫的老头。他总爱把折扇往石桌上重重一磕,扇面上"生死如昼夜"四个字便微微颤动:"看这樱花,开得再绚烂也逃不过飘零。"春日的阳光斜斜地落在他花白的鬓角,我蹲在旁边捡石子,听着他说起他早逝的妻子。 "那年她攥着我的手说'别怕',可我连她的手都握不住了。"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,折扇啪地合拢,"活着就是活着的模…
《碎玻璃上的指纹》
《碎玻璃上的指纹》 老裁缝的玻璃橱窗在暮色中泛着琥珀色的光。我蹲在巷口数着地上的碎玻璃,第七片被踩碎时,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。 "要帮忙吗?"林老师摘下老花镜,露出眼角细密的纹路。他布满裂痕的掌心托着块半透明的玻璃,像捧着片凝固的月光。我这才注意到,每片碎玻璃都沾着不同的字迹,有的用红笔写着"对不起",有的用蓝墨水画着歪扭的爱心。 "这…
《剑鸣九霄》
《剑鸣九霄》 暮春三月的青石镇外,陈平安忽然被一阵山风掀开了衣襟。他低头整理衣襟时,眼角余光瞥见镇口那株老槐树的树皮上,有只蚂蚁正沿着陈年刻痕蜿蜒爬行。那道刻痕深不过半寸,却像道裂开的闪电劈开树皮,在阳光下泛着青灰色的光。 "起剑。"他听见自己说。 话音未落,腰间木剑已出鞘三寸。剑身映出他瞳孔里跳动的火焰,恍惚间竟与树皮上那道刻痕颜色相同。镇外田垄…
《那道划过天空的裂痕》
《那道划过天空的裂痕》 九月的阳光穿过教室的玻璃窗,在课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我蜷缩在教室最后一排的座位上,看着林小满把矿泉水瓶砸向我的后脑勺。水珠顺着发梢滴落时,我忽然想起上周五晚上,母亲把家里那把用了二十年的铜制菜刀擦得锃亮。 "林小满,你能不能别再欺负人了?"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。那个总穿着定制西装的男孩转过头,露出两颗虎牙:"…
《月光下的咖啡渍》
《月光下的咖啡渍》 暮春的雨丝斜斜地打在咖啡馆的玻璃窗上,我第三次调整手中的马克杯,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正沿着冰块边缘缓缓滑落。邻座男生第三次抬头时,我听见自己心跳漏拍的声响。他叫林深,是我在大学辩论队认识的学弟,此刻正用铅笔在草稿纸上画着圈,仿佛在思考什么重大决策。 "苏晴,你能帮我看看这个吗?"他忽然把一张写满公式的草稿推到我面前。我瞥见纸角潦草地…
《听诊器里的月光》
《听诊器里的月光》 凌晨三点的台灯在病历本上投下暖黄的光晕,我轻轻合上林夏的档案。这个总是把"抑郁症"三个字咬得极轻的姑娘,此刻正在急诊室走廊蜷缩成团,像只被暴雨打湿翅膀的麻雀。护士递来热牛奶时,我注意到她手腕内侧的月牙形疤痕,像道未愈的结痂。 "林夏,能和我一起去看海吗?"三天前的深夜,我在值班室给她发消息。她没回,但第二天清晨,我收到了张泛黄的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