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最后一首歌》 我按下发送键的瞬间,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。光晕里浮动的字句像一群振翅欲飞的萤火虫:"有人说这是我最后一首歌了,听完我就去注销账号。希望我能戒掉网络,2020,中考加油!"这些字在深夜的寂静里格外刺耳,仿佛把整个宇宙的回声都揉碎了撒进我的耳朵。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,是高中部的李老师发来的消息:"小满,你妈妈刚才来电话了,说你连续三天凌晨…
《未达千赞的勇气》 手机屏幕在凌晨三点泛着幽蓝的光。我盯着微博动态里那条未达千赞的表白文案,第十七次刷新页面时,对话框突然跳出新消息:"你还在等赞吗?" 指尖悬在键盘上方,像被无形的蛛网黏住。这条文案是上周五深夜写的,当时我正坐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,看着林小满在朋友圈晒出的咖啡拉花——她总说那是我们初见时用的那家店。那天她发的朋友圈配文是:"今天又遇…
《画框里的世界》 教室的玻璃窗蒙着水雾,我蜷缩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,用圆规在草稿纸上画着密密麻麻的几何图形。这些线条在阳光下会变成金色的蜂巢,在暮色里会化作流淌的星河,而此刻它们只是枯燥的公式符号。这是高三的深秋,距离高考还有四十三天。 "陈默,收作业。"数学老师的声音像把生锈的剪刀,剪断了窗外的蝉鸣。我慌忙把草稿纸揉成团,那些未完成的几何体在指间簌…
《茶楼里的同花顺》 岭南的梅雨季总带着潮湿的黏腻感,广州荔湾区某条老街上,"同福茶楼"的雕花木门在晨雾中若隐若现。八仙桌旁,四张竹椅围成半圆,三十三张扑克牌在檀木桌面轻轻碰撞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这是每周三的固定局,牌桌上永远坐着老陈、阿珍、七叔和刚搬来的租客小林。 "底牌先扣!"老陈用茶勺敲了敲青瓷茶盅,茶汤泛起一圈圈涟漪。他总爱穿件靛蓝唐装,袖口绣…
《声波里的避风港》 地铁玻璃窗上凝结的雾气还未散尽,林夏已经摘下降噪耳机。她望着对面车厢里正在直播带货的年轻女孩,手机镜头正对着满车打盹的乘客,"三二一上链接"的吆喝声刺破晨雾。这是她今天第三次被广告词惊醒,耳机里循环播放的钢琴曲《月光》突然卡在降B调的延音上。 这个月第三次迟到后,林夏的工牌被钉在了部门公告栏最显眼的位置。主管在晨会上把季度报表摔…
《月光下的琴弦》 暮春的夜晚,我坐在落地窗前整理旧相册。一张泛黄的照片里,少年刘宇宁抱着吉他站在琴房门口,路灯在他发梢镀上一层金边。指尖残留的松香气息仿佛穿透二十载光阴,此刻正与手机里《月光下的凤尾竹》的旋律共振。这是他在《声入人心》第三季唱响的第三首原创曲目,当琴弦震颤的刹那,我忽然明白,那些被时光打磨过的声音,终将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,让整个世界…
《外婆的菜刀与专科》 "小满,你说专科是不是比大学少两年?"外婆把菜刀在砧板上剁得咚咚响,案板上的萝卜丝撒了一地。我正蹲在厨房择菜,闻言手一抖,碧绿的菜叶掉进水盆里。 这是外婆第一次来我的大学城。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藏青色夹袄,袖口磨出了毛边,脚上那双千层底布鞋沾着菜场的水渍。我注意到她始终盯着我书桌上贴着的"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科"的便签发呆,像在看一…
《碎玻璃上的虹》 凌晨三点的纺织厂,老张头把最后一箱布匹码上货车时,听见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。他转身看见小满蹲在流水线角落,手里攥着半截断指的塑料手套,泪珠正顺着冻得发紫的鼻尖往下淌。那些晶莹的泪珠砸在满地碎玻璃上,倒映出无数个支离破碎的月亮。 一、玻璃窗里的蝴蝶 小满第一次见到那扇碎玻璃窗,是在七岁那年的深秋。她跟着母亲从皖北逃荒到江南时,这座…
《墨痕里的光阴》 我第一次见到周先生是在城南的旧书摊。他总穿着洗得发白的灰布长衫,捧着本翻烂的《全唐诗》蹲在梧桐树下。那年深秋,书页间飘落几片枯叶,他捡起一片夹进书里,说这是李商隐的秋思。 周先生是市立图书馆的古籍修复员。每天清晨五点,他都会准时出现在库房门口,用竹帚扫去门前的落叶。我常看见他戴着铜丝眼镜,用镊子轻轻揭开泛黄的纸页,像对待初生婴儿般…
《八千五八十三颗种子的春天》 暮春三月的图书馆顶楼,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会议记录本上的数字。八千五百八十三这个数字像一粒倔强的种子,自上周读书会结束后就在心里生根发芽。那天结束后,坐在角落里的张老师突然说:"要是能像今天这样,把八千五八十三颗种子的声音都收进耳朵里,那该多好。"这句话像把钥匙,打开了我记忆里尘封的抽屉。 那是个飘着槐花香的午后,我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