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类: 记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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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第七夜》
《第七夜》 凌晨三点的录音棚里,大同又在擦拭那把老式卡麦。金属表面映出他眼角的细纹,像被岁月揉皱的乐谱。窗外的霓虹在玻璃上流淌成河,倒映着墙上挂着的七张黑胶唱片,每张封套都印着不同的日期。 那是他连续第七天没睡好觉。自从《第七夜》登上音乐平台热榜,评论区里铺天盖地的"好听""洗脑"让他坐立难安。这旋律确实容易让人上头——前奏三秒就上扬的钢琴线,副歌…
《未完成的对话》
《未完成的对话》 初秋的梧桐叶开始泛黄时,林夏在图书馆的落地窗前遇见了周明远。他正伏案抄写《存在与虚无》,钢笔尖在纸面洇开一团墨迹,像极了萨特笔下的"模糊的深渊"。这个画面被林夏的镜头定格,成为他们无数深夜对话的序章。 我们总在凌晨两点的对话框里相遇。周明远会发来刚读完的段落,用括号标注"萨特说'他人即地狱',但我觉得更像'他人即镜子'"。林夏的回…
《茶凉了》
《茶凉了》 初秋的雨丝斜斜地飘进玻璃窗,我望着茶汤里沉浮的茉莉花,想起三年前在图书馆偶遇的余华先生。那时我刚从北方调来这座南方小城,每天抱着笔记本在图书馆角落写小说,总被邻座的老先生用钢笔敲着桌面催促:"年轻人,少说些闲话,茶凉了。" 那时的我像只上蹿下跳的竹雀。在咖啡馆里写稿时,总忍不住给邻桌的银发奶奶讲老家雪地里打滚的童年;在茶馆泡功夫茶,非要…
《倒悬山》
《倒悬山》 书评区的消息像野火般在深夜里蔓延。我点开红炉点血的账号,发现置顶的那条动态已经积攒了上万条评论。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,光晕里浮动着无数个"道友"的ID——这是《剑来》读者间特有的称呼。 "这是我老公的账号。"开篇的这句话让我的手指悬在键盘上。凌晨三点,我盯着那个泛黄的屏保截图,图片里褪色的毛笔字在月光下泛着青白:"还不曾去过倒悬山"。背…
《余温》
《余温》 清晨五点,我裹紧羽绒服往医院走。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酸,走廊里只有零星几个影子在来回踱步。护士站电子钟跳转到05:47,我摸出手机看天气预报,零下五度的寒风正卷着雪粒往人脸上抽。 推开门的瞬间,我看见张奶奶蜷缩在楼梯拐角。她灰白的头发结着冰碴,深蓝棉袄前襟洇着暗色水渍,右手食指正死死抠着扶手栏杆。走廊顶灯在玻璃窗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,像撒…
《浆果与地果:一场数字迷途中的文化寻根》
《浆果与地果:一场数字迷途中的文化寻根》 那是个梅雨季的傍晚,我蜷缩在大学图书馆的角落里,耳机里突然传来清亮的和声。当"浆果成熟时"的旋律流淌进耳膜时,我恍惚看见外婆家后院那棵歪脖子树上的红果在雨雾中轻轻摇晃。这个瞬间,我确信自己听到的就是童年常哼的《浆果谣》。 可当指尖触到手机屏幕时,搜索框里的文字却像被施了魔咒。输入"浆果"后跳出的结果里,没有…
《雾中梧桐》
《雾中梧桐》 十七岁那年的深秋,我总爱站在教学楼顶层的露台看雾。灰蒙蒙的雾气像块浸了水的棉絮,把整个城市裹得严严实实,连对面楼顶的避雷针都成了模糊的银线。那时我刚升入重点高中,每天在题海里沉浮,连晚自习结束后的雾都成了负担——它总让我想起那些解不开的数学题,想起父母欲言又止的眼神。 "小满,又在发什么呆?"班主任周老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我慌忙转身,…
《枫叶风铃与天气先生》
《枫叶风铃与天气先生》 九月的雨丝像细密的银针,将整座小镇缝进灰蒙蒙的雾气里。我蹲在教室窗边数着第七片飘落的枫叶时,忽然听见走廊传来清脆的铃音。那声音像是被雨水泡发的旧磁带,断断续续地飘进耳中,惊得我差点打翻窗台上的玻璃罐。 "天气先生又来发天气预报了。"同桌小夏戳了戳我的胳膊,她总爱把校服袖子卷到手肘,露出细白的手腕。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,正撞…
《桂花巷的月光》
《桂花巷的月光》 那个夏夜,我蜷缩在宿舍床上,被热浪裹挟得辗转难眠。手机屏幕的冷光里,妈妈发来消息:"频繁出现在梦里的人,是你的身体感觉到了你的思念,替你见了一面你朝思暮想的人。"这句话像根细针,突然刺破我记忆的茧。 梦境总在凌晨三点准时造访。起初是模糊的灰白色身影,后来渐渐清晰——是巷口那棵歪脖子桂花树,树杈上系着褪色的红绸带。再往下看,树下站着…
《有娣的补丁》
《有娣的补丁》 1998年冬夜,我蜷缩在漏风的阁楼里,听着北风撞碎瓦片的声响。母亲把最后半块烤红薯塞进我手里,红薯烫得我直掉眼泪。她粗糙的手掌按在我后颈,像是要把什么烙进骨头里:"记住,你生辰是腊月二十三,要赶在灶王爷上天前找到新家。" 我至今记得那个穿藏蓝棉袄的女人。她蹲在村口老槐树下,怀里抱着个红绒线包裹。女人说我是她捡来的,声音像晒干的玉米粒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