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类: 记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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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白色入镜》
《白色入镜》 九月的阳光像融化的蜜糖,粘在体育馆的玻璃顶棚上。我蹲在更衣室地板上系鞋带,书包带子勒得锁骨发酸。这是市重点高中联赛决赛前的最后一次加练,教练把战术板拍在木地板上:"张子豪,你负责突破吸引防守,陈默从三秒区外接球——" "等等。"我摸着书包侧面的金属搭扣,那是去年省赛夺冠时队长们凑钱买的定制扣,刻着"2023"的数字。陈默突然抓住我的手…
《第七号琴弦》
《第七号琴弦》 暮色中的咖啡馆总飘着若有若无的爵士乐。我坐在靠窗的卡座里,看玻璃上的雨痕将街灯晕染成模糊的光斑。邻桌的吉他手正在调试琴弦,金属指板与琴箱碰撞出细碎的声响,像春蚕啃食桑叶。 "要杯热巧克力吗?"服务生擦拭着银质托盘走来,袖口沾着松节油的气息。我摇摇头,目光被墙角的黑胶唱片架吸引。那里摆着本泛黄的《爵士乐手手记》,书页间夹着张褪色的音乐…
《疤痕与诗行》
《疤痕与诗行》 我总在梅雨季的午后想起那个被雨水泡发的夏天。十四岁那年的蝉鸣声里,父亲用砂纸打磨我右臂的十字疤时,木屑混着血沫簌簌落在青石板上。那时我蜷缩在老宅天井的竹席上,看雨水顺着雕花木窗蜿蜒成溪,恍惚间觉得那些水痕与父亲掌心的纹路竟如此相似。 疤痕的来历要追溯到七岁那年的台风夜。父亲在渔港救起被巨浪卷走的货轮水手时,我的右臂被缆绳绞出三道深可…
《春风得意马蹄疾》
《春风得意马蹄疾》 六月的蝉鸣像无数把小梳子,一遍遍梳理着教室的窗纱。我站在走廊尽头,望着远处墨绿色的香樟树,树影在地面摇晃出细碎的光斑。这是2024年6月7日清晨八点,距离高考还有最后五分钟,我数着瓷砖缝隙里新长出的青苔,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同样闷热的午后。 那时我刚升入高三,班主任把月考成绩单拍在讲台上,粉笔灰簌簌落在我的校服袖口。"重点班末位,…
《银杏叶上的警徽》
《银杏叶上的警徽》 教室后墙的挂钟指向五点十分,我望着倒计时牌上鲜红的"6"字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侧袋里那枚磨得发亮的警徽挂坠。这是母亲去年送我的十八岁生日礼物,此刻在夕阳斜照的玻璃窗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,像极了《人民的名义》里侯亮平胸前的警徽。 一、倒计时牌上的刻度 "最后六天,每天进步五分。"班主任把高考倒计时牌挂在讲台上时,粉笔灰簌簌落在我…
《玻璃糖纸》
《玻璃糖纸》 教室后墙的爬山虎又绿了第三回时,林小满终于把那盒玻璃糖纸扔在了苏晴的课桌上。糖纸在阳光里折射出细碎的光斑,像她此刻发红的眼眶。 那是初二秋天的午后,蝉鸣声里裹着糖炒栗子的甜香。苏晴总在课间分给林小满一颗糖,说是从老城区的杂货铺买的玻璃糖纸,薄得能透出云影天光。林小满把糖纸夹在课本里,它们像会呼吸的蝴蝶,在每一页都留下朦胧的倒影。 直到…
《新歌里的大同》
《新歌里的大同》 每次打开大同的主页,滑到屏幕底部总能看到那句"关注我,新歌不迷路"。这句话像古城墙上的青砖,被时光磨得发亮,却始终保持着新鲜的触感。我常在深夜的咖啡馆里反复点开这句话,看它像一尾游动的锦鲤,在手机屏幕的波纹里轻轻摆尾。 三年前搬来大同时,我在西街的老宅里发现了一本泛黄的日记。扉页上用蓝墨水写着"1983年6月17日",内页夹着张手…
《梧桐叶落时》
《梧桐叶落时》 梧桐叶开始泛黄的那个秋天,我在北京地铁十号线的换乘通道里遇见林小满。她背着褪色的帆布包,发梢沾着江南特有的湿润水汽,像是从钱塘江畔飘来的云朵。我们聊起各自在异乡的生活,她提到在杭州的茶室当学徒,我则刚结束上海的工作回到北京。地铁闸机开合的瞬间,她的手机突然亮起,是隔着屏幕也能听见笑声的视频通话——那是她母亲在厨房笨拙地翻炒着西湖醋鱼…
《未寄出的信笺》
《未寄出的信笺》 老槐树的影子在石板路上碎成斑驳的铜钱,我蹲在邮局门口数着零钱,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。转身时,看见林晚晴抱着褪色的帆布包站在梧桐树下,阳光穿过她鬓边的碎发,在睫毛上镀了层金边。 那是我们高三最后一个月的傍晚。我总在放学后绕道去邮局,因为那里有家卖茉莉花茶的铺子,老板娘会多给半勺蜂蜜。林晚晴的数学作业本上永远画着歪歪扭扭的蝴蝶…
《山间行旅》
《山间行旅》 九月的雨丝斜斜地飘在教室玻璃上,我望着月考成绩单上刺目的红色数字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张被揉皱又展平的草稿纸。物理试卷上"牛顿第三定律"的填空题旁,老师用红笔标注的"×"像只张牙舞爪的怪物,将我精心准备的复习计划撕得粉碎。 "轻舟已过万重山。"前桌林夏突然转过头,她马尾辫上的蝴蝶结在晨光里轻轻摇晃。这句话是上周语文课讨论《行路难》时老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