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时光褶皱里的情书》
1998年的夏天,我总爱蜷缩在奶奶的藤椅里,用她那台老式收音机听罗志祥的《爱》。”你是我唯一想要的了解”,磁带转动的沙沙声里,我数着墙上的裂纹,看窗外蝉鸣震落一片枯叶。那时我还不懂,那些在屏幕里燃烧的青春,终将成为时光褶皱里褪色的剪影。
一、荧幕里的星火
初二那年,贺军翔在《天国的嫁衣》里唱”我要飞得更高”,我攥着零花钱跑遍镇上的音像店。记得有家小店老板娘总把《仙剑奇侠传》的CD和偶像剧专辑混在一起,玻璃柜台上的灰尘在斜阳里浮沉,像极了剧中人未说出口的心事。潘玮柏在《半熟恋人》里跳《反转地球》时,我跟着在水泥地上笨拙地模仿,膝盖蹭破的伤口被妈妈缝成歪歪扭扭的直线。
周末的台视和华视总是循环播放着偶像剧,我常把课本竖在眼前当幕布,用圆珠笔在空白处画满剧中人的轮廓。罗志祥在《少年黄飞鸿》里使出”六脉神剑”的招式时,我正盯着他耳垂上摇晃的银色耳钉——后来在同学聚会上听说那是价值三万台的纯银,才惊觉那些虚构的浪漫早已在年幼心里扎下根须。
二、现实的棱镜
2010年冬天,我在Livehouse的暖光里认识李荣浩。他穿着黑色高领毛衣调试吉他,琴箱上贴着褪色的《北京北京》歌词。当《模特》的前奏响起时,台下几百双眼睛突然默契地安静下来,只有他指尖拨动琴弦的细响在空气里震颤。我举起手机拍下他侧脸的轮廓,屏幕里那个与荧幕重叠的侧影,比任何偶像剧男主角都更真实。
后来在录音棚做实习,常见他在凌晨三点对着调音台皱眉。有次他突然递给我半瓶威士忌:”你听,这杯里有《年少有为》的尾音。”我望着杯底晃动的琥珀色液体,想起他歌词里写的”二十岁的我,像一匹脱缰的野马”。某个暴雨夜,他浑身湿透地冲进我家楼道,怀里护着被雨水打湿的专辑《麻雀》,说这是特意从北京带来的初版。
三、时光的褶皱
2016年我们在厦门鼓浪屿的琴台相遇。他背着吉他坐在老榕树下,浪花拍打礁石的节奏恰好与《麻雀》的鼓点重合。我忽然发现,那些在偶像剧里被美化的相遇,在现实里不过是一场不期而遇的偶然。他指着海面说:”你看,潮水带走沙粒时,反而让礁石更清晰。”
婚礼那天,我特意穿上中学时攒钱买的碎花裙。当司仪念到”李荣浩,你愿意…”时,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CD,封面上是《小太阳》的歌词手稿。”这是2008年写的,当时觉得没人会懂。”他笑着把CD放进我掌心,阳光穿过礼堂的玻璃穹顶,在CD纹路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。
四、永恒的进行时
如今我们的女儿会指着电视问:”爸爸,那个唱《年少有为》的人是谁?”我常带她去看老歌演唱会,看台上飘动的荧光海里,依然能找到当年追星时的自己。前年重看《下一站,幸福》,发现当年哭湿的校服上,竟还留着贺军翔海报的油墨痕迹。
李荣浩在书房墙上挂着我们的合照,照片里他抱着吉他,我站在他身后笑得像偷了糖果的孩子。某个深夜整理旧物,翻出1999年的《罗志祥精选集》,内页夹着干枯的玫瑰花瓣——那是初中春游时,我偷偷塞进他书包的礼物。泛黄纸页上歪歪扭扭写着:”要永远做你的小太阳”。
窗外的梧桐叶又黄了,收音机里传来罗志祥的新歌。我忽然明白,那些荧幕里的星火从未熄灭,只是化作了现实里细水长流的星光。当李荣浩唱起”我想要带你去见我的父母”,我们牵着手走过二十年的长街,每个台阶都盛满时光的重量,每句歌词都是写给岁月的情书。
老藤椅上的灰尘依旧每周被掸去,但我知道,有些东西早已在年轮深处生根。就像李荣浩歌词里写的:”我对你有太多话,却只敢藏在副歌里唱。”而我们的故事,终究是那曲永远循环的副歌,在时光长河里周而复始,温柔地漫过每个潮湿的夏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