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教室里的冷热知识》
教室里飘着粉笔灰的气味,我正低头整理着书包,突然听见讲台上传来沙哑的嗓音:”下个月期末考试,你们会超常发挥。”前排的周晓晓转过头,马尾辫上的蝴蝶结跟着晃了晃:”这是冷知识吗?”
我愣了愣,看见老师从教案里抽出一张折成方块的纸,展开来上面画着两个同心圆,里面的小圆圈写着”冷知识”,外面的圆环标注着”热知识”。这大概是物理老师特有的方式,他总爱用几何图形讲道理。
那天傍晚我站在天台看晚霞,手机突然跳出一条推送:”为什么期末考试会超常发挥?科学解释来了!”点开一看,配图是堆满参考书的课桌,下面写着”考前突击效果显著”。这分明是热知识——所有自媒体都在传播的备考秘籍。我摸着书包里新买的《量子力学简史》,想起上周在图书馆偶遇的教授。
那天清晨,我跟着教授去听他的《冷门物理学》选修课。老教授戴着玳瑁眼镜,在黑板上画着19世纪物理学家的手稿:”你们知道麦克斯韦在剑桥大学读数学时,偏要研究电磁现象吗?当时所有教授都认为那是年轻人的冒险。”他突然转身,”但就是这个冒险,让全人类知道了光的本质。”
我忽然想起上周在实验室的场景。那天我为了验证一个冷门公式,翻遍了三个图书馆才找到1937年的原始论文。泛黄的纸页上,作者在脚注里写:”这个方程或许永远不会被应用,但就像夜空中的星星,总有人会在某个时刻看到它的光。”当时指导我的李老师拍拍我的肩:”冷知识就像埋在地下的种子,可能需要几十年才能发芽。”
考试前夜,我在复习资料里发现了一张被荧光笔划得密密麻麻的纸。那是三年前学长留下的备考笔记,上面详细记录着冷门知识点:某个被遗忘的力学定理如何能简化计算步骤,或者量子纠缠理论在考试中的变形应用。最后一页写着:”冷知识不会在热搜榜出现,但它们会在考场上救命。”
走进考场时,监考老师特意提醒:”今年试卷会增加10%的冷门知识点。”我握紧笔,突然明白教授说的”冒险”是什么意思。当其他同学还在刷着”五年模拟三年真题”的备考攻略时,我正在默写冷门物理学家们的贡献年表。
收卷铃声响起时,我看见周晓晓在草稿纸上写满推导公式,而她桌上的热知识复习书还停留在第三章。放学路上,手机推送再次跳出来:”超常发挥的秘诀已总结!”这次配图变成了我们空荡荡的考场。
傍晚在食堂,李老师端着餐盘坐过来:”听说你考了年级第一?”我笑着摇摇头,指了指窗外:”是冷知识救了我。”他忽然笑了,眼镜滑到鼻尖:”知道为什么选你当助教吗?因为你有找冷知识的眼睛。”
那天深夜整理实验数据时,我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:”请问你见过薛定谔的猫在量子态叠加时如何解微积分题吗?”我看着手机屏幕,忽然想起教授曾说:”真正的热知识,永远诞生于对冷知识的探索。”关掉手机前,我回复:”明晚七点,老图书馆三层书架第三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