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花瓷上的裂痕

青花瓷上的裂痕

2005年盛夏的某个午后,我在北京三里屯的咖啡厅翻阅着当月的《音乐先锋榜》。突然被一页彩页吸引——封面上银青色的瓷器在阳光下泛着釉光,角落里印着”罗志祥全新专辑《爱不爱》”字样。指尖抚过那张被咖啡渍洇湿的杂志,我恍惚看见二十年前那个闷热的夏天,另一个同样叫《青花瓷》的歌曲正在横空出世。

彼时刚成年的罗志祥像只笨拙的蝴蝶,在周杰伦的粉丝海啸中艰难振翅。当媒体追问《青花瓷》撞名事件时,他总把双手交叠在膝头,露出招牌式的腼腆笑容:”周杰伦老师把中国风唱到国际去了,我们小刚只是想试试看。”这番回答像块温润的玉,轻轻抹平了舆论的锋芒,却在我心里种下一粒种子。

记得在台北101大厦顶层的录音棚里,我见过罗志祥调试新歌的认真模样。他总爱把耳机线绕在指节上,像钢琴师数着节拍。有次我偶然撞见他在反复听周杰伦的《青花瓷》,窗外的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在铺着木纹的地板上投出青瓷开片的形状。他突然转头问我:”你觉得两首歌最像的地方在哪?”这个问题像块投入深潭的石子,激起了我记忆的涟漪。

2005年的华语乐坛正值国风浪潮,周杰伦用《青花瓷》让千年瓷韵在数字时代重生。而罗志祥的《青花瓷》带着台湾庙宇的烟火气,在副歌部分加入了一段闽南语念白,像庙会里摇着铜铃的引魂幡。当两首作品同时出现在收音机里时,总会有听众打来电话:”刚才那首《青花瓷》好像哪里不太对…”这种错位感如同青花瓷开片,在完美釉面上裂出细密的纹路。

最让我难忘的是在台北中正纪念堂前的记者会上,罗志祥面对镜头的从容。闪光灯像密集的雨点砸在脸上,他却把墨镜推到额前,露出清亮的眼睛:”其实每件瓷器都有开片,周杰伦老师的《青花瓷》是釉下彩,我们的版本是釉上彩。”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两片青瓷书签,”就像瓷器修复师,裂痕也能成为新的纹路。”

这种举重若轻的态度,在后来某次访谈中有了更深的印证。当被问及是否后悔选择同名题材时,他正在故宫博物院临摹《千里江山图》,狼毫笔尖悬在”青花”二字上方微微颤抖:”你看这青料,要停笔的时机拿捏得准,早一秒是灰蓝,晚一秒就晕开了。”说话间,宣纸上的青色渐次晕染,像极了当年那场未完成的对话。

十年后的某个深夜,我在整理旧物时翻出罗志祥的采访视频。画面里他正站在景德镇陶溪川的街头,身旁是正在拉坯的年轻陶艺家。夕阳把他的影子投在素胚上,他说:”当年觉得是错位,现在看就像青花瓷与高温窑变的相遇。”远处传来制瓷师傅的吆喝声,混着电子琴的旋律,竟与《青花瓷》的旋律产生了奇妙的共鸣。

去年深秋重访景德镇,在御窑厂遗址的残垣上,我遇见正在修复古瓷片的年轻工匠。他告诉我,真正的瓷器开片并非缺陷,而是窑火淬炼的印记。”就像好文章要有留白,好音乐需要呼吸的间隙。”这句话让我想起罗志祥在《爱不爱》专辑中埋藏的彩蛋——当《青花瓷》的旋律出现时,背景里隐约传来周杰伦的《东风破》前奏,两个时空的音符在青花瓷纹样上轻轻相触。

如今再听《青花瓷》,总能听见两种不同的心跳声。周杰伦的版本像月光下的湖面,罗志祥的版本则似庙会上敲击的铜磬。当年被淹没的歌声,正在时光的窑变中显露出新的釉色。那些被错位的时光,最终都成了青花瓷开片的理由——不是完美的复刻,而是独一无二的裂痕,让两首作品在平行时空里,共同完成了一场跨越千年的窑火对话。

暮色中的陶溪川,年轻陶艺家正在拉坯机上旋转素胚。转盘的嗡鸣声里,我仿佛看见两个时空的《青花瓷》在青花瓷纹样上重叠,那些错位与碰撞,最终都化作了瓷器上永不褪色的冰裂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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