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时光褶皱里的薛之谦》

初夏的雨总带着潮气。我蜷在咖啡馆的角落，手机屏幕上是薛之谦最新专辑的封面——素白底色上只有一行烫金小字”感谢聆听”。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看到这样的微博动态了。邻座女孩突然轻声说：”他以前不是总在发歌时写段子吗？”

记忆像被雨水泡发的旧胶片，渐渐清晰。2015年的跨年晚会，那个穿着oversize卫衣的男生在台上突然对着镜头说：”如果世界末日，我想和你一起听薛之谦的歌。”台下杨迪的”谦友”们笑得前仰后合，薛之谦却认真地在微博写下：”原来段子手也可以被段子手。”

那时的他像只永远上蹿下跳的树袋熊。每次发新歌必配沙雕段子，有次为宣传《像风一样》特意把微博头像换成被风吹走的领带，配文”这次真的要飞走了”。染发更是他的标志性动作，从银灰到姜黄再到酒红，每次换色都像在玩一场危险的自我实验。有次直播时被粉丝问及染发原因，他笑着举起染发剂：”这叫薛式渐变色。”

记得最疯的是2018年《王者出击》时期。节目组特意安排他和杨迪这对”死对头”同框，他穿着铠甲在游戏里被杨迪坑得直跳脚，却在下播后发微博：”迪哥的坑比游戏里的还深。”杨迪回复：”谦哥的段子比我的坑还深。”两人互相艾特了整整三季，弹幕里永远飘着”谦迪夫妇”的调侃。

可如今打开他的微博，除了音乐预告就是简单的”感谢聆听”。有次新歌发布，我特意去翻看评论区。置顶评论是十年前某位歌迷的留言：”薛之谦的段子像星星，现在星星都藏进夜空了。”配图是2015年演唱会现场，他举着应援灯牌，上面写着”世界和平”。

我开始频繁出现在他的超话里。发现他最近在给新人写歌，有篇置顶文写着：”希望我的歌词能像十年前那样，让你们笑着流泪。”配图是某位练习生在录音棚落泪的侧影。想起他曾在采访中说：”以前觉得写段子比写歌轻松，现在才发现，把情绪揉进旋律里，比讲笑话更需要真心。”

上周路过某音乐平台，偶然听到他在新歌里唱的：”我们曾把世界当游乐场，现在终于学会如何温柔地捧在手心。”突然想起他三年前发过的一条长微博，标题是《致十年后的自己》。他说那时自己正被全网攻击，却在深夜写下：”如果十年后还能在舞台上唱歌，就证明我活成了自己期待的样子。”

如今他确实活成了那样。最近在《时光音乐会》里，当被问及为何不再写段子时，他摩挲着旧专辑封面的手指微微发白：”段子像烟花，燃放时最绚烂，却留不下痕迹。而歌是刻在石头上的诗，会随着时间风化，但风化后的纹路，才是岁月真正的印章。”

有次在机场遇到他的工作人员，对方递来刚出的《谦友手记》。翻开扉页，是他十年前写给自己的话：”要永远做那个敢把真心写在歌里的薛之谦。”内页夹着张泛黄的纸条，是某场演唱会散场时歌迷塞给他的，上面画着个流泪的简笔小人，旁边写着：”您是我们见过最疯的谦，也可能是最后一位。”

此刻雨停了，玻璃窗上蜿蜒的水痕像未干的泪痕。手机突然震动，薛之谦更新了微博。这次不是新歌，而是某位谦友的留言截图，配文：”谦哥，我看了您写的《致十年后的自己》，终于明白为什么您现在总说’感谢聆听’。”评论区置顶的回复只有四个字：”听见了。”

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，恍惚间又看见那个在舞台上跳得东倒西歪的男生。他举着话筒喊：”如果你们觉得我变了，那是因为我正在成为自己曾经仰望的人。”原来有些告别从不是突然降临，而是像春蚕吐丝，把曾经的绚烂织成茧，再让光从裂痕中透进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