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两点的写字楼里,空调出风口还在发出细微的嗡鸣。我摘下防蓝光眼镜揉了揉眼睛,玻璃幕墙外泛起鱼肚白的天空,像被揉碎的旧报纸。手机屏幕突然亮起,是家乡表姐发来的照片——她站在老屋天井里,举着手机对准月亮,瓦蓝的夜空悬着半轮玉盘。

凌晨两点的写字楼里,空调出风口还在发出细微的嗡鸣。我摘下防蓝光眼镜揉了揉眼睛,玻璃幕墙外泛起鱼肚白的天空,像被揉碎的旧报纸。手机屏幕突然亮起,是家乡表姐发来的照片——她站在老屋天井里,举着手机对准月亮,瓦蓝的夜空悬着半轮玉盘。

我望着屏幕上晃动的光斑,想起上周在地铁站遇见的卖糖炒栗子的阿婆。她佝偻着背坐在电动车后座,塑料袋里装着给儿子带的栗子,儿子在北方当兵。每次经过那个站点,总能看到她仰头望着月亮,眼神比糖炒栗子的焦糖色还要温柔。

城市像台永不停歇的机器,齿轮咬合的声响穿透深夜。我合上电脑关掉台灯,忽然发现窗外的月亮正从云层里钻出来,像只半睁的眼睛。这让我想起初中班主任的钢笔,总在批改作文时在”月夜”二字下画个圈,说这是最动人的意象。

地铁通道的穿堂风卷起广告单页,我踩着满地碎光走向换乘站。手机突然震动,大学室友在群聊里发来语音:”明晚别睡太晚,我们都在看同一片月亮。”原来他们各自分隔在不同时区,却约定用月光作为暗号。这让我想起去年除夕,我在异乡便利店遇见归乡的游子,我们隔着玻璃相望,共同凝视着电视里转播的春晚烟花。

城市霓虹在雨雾中晕染成斑斓的河流,我躲进便利店买关东煮。收银台前的姑娘正用马克笔在玻璃上画月亮,笔触凌乱却真挚。她说这是为了迷路的外卖员,当他们在空荡的街道抬头看见月亮,就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拐。我突然明白,那些被钢筋水泥切割的夜晚,总有人用温柔的方式缝合着彼此的孤独。

深夜的医院走廊,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和着月光起伏。我握着父亲的手,他化疗后消瘦的脸上映着窗外的月牙。母亲在病床另一侧悄悄抹泪,她总说月亮是天空的补丁,总会在云缝里透出光。这让我想起小时候发烧,父亲用凉毛巾敷在我额头,说月亮也在给我擦汗。

凌晨五点的码头,渔火与航标灯在江面交织成星河。摆渡船的老伯收起船桨,指着天际说:”潮水要涨了,月亮也该回家歇着。”他布满老茧的手掌摊开,露出女儿在军舰上的合影——照片边缘写着”愿以月光为信”。这让我想起去年中秋,我在军营门口遇到下放休假的战士,他塞给我月饼时,迷彩服袖口别着枚褪色的月牙徽章。

城市在黎明前的黑暗里积蓄能量,像母亲为远行孩子掖被角。我在天台晾晒被褥,月光把棉絮染成银白色。邻楼有个女孩总在弹吉他,这次她唱的是《夜空中最亮的星》。我们隔着防火梯对视,她忽然说:”知道吗?云层再厚,月亮也照得到每个窗台。”

地铁穿过地心时,手机显示凌晨六点。手机相册自动弹出照片:凌晨三点的便利店,凌晨四点的天台,凌晨五点的码头…无数个”我们”在月光下重叠。原来那些独自走过的长夜,早被无数人的目光织成温暖的网。

此刻我站在晨光与暮色交界处,忽然懂得月亮不是距离的丈量,而是心灵的共振。就像父亲化疗后依然坚持给阳台的茉莉浇水,就像阿婆总在月圆时给儿子写信,就像每个孤独的灵魂都在夜色中举着灯。当城市坠入温柔的困意,我们都在用月光编织着看不见的绳索,把散落的星子串成永恒的项链。

云朵在头顶翻涌,月亮又沉入地平线。我转身走向初升的太阳,背包里揣着阿婆寄来的糖炒栗子,里面藏着张字条:”栗子香满路,月亮照归途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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