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BGM里的时光褶皱》
手机屏幕在暮色中泛着微光,我第无数次点开那个播放量过亿的BGM。熟悉的钢琴前奏像一把钥匙,瞬间打开记忆的保险箱。指尖划过抖音的瀑布流,每个视频都停顿三秒——这是我和阿宁共同制定的”时光暂停法”,她说这样能记住每帧画面里藏着的细碎星光。
那是2016年深秋,我抱着新买的二手吉他蹲在琴行门口等妈妈。阿宁穿着校服从街角跑来,马尾辫上还沾着银杏叶。”要不要试试这个?我表哥的旧琴。”她递来的吉他琴箱里落满灰尘,却传出《小幸运》的旋律。我们蹲在琴行台阶上即兴弹唱,被路过的老师家长当成街头艺人,却意外收获二十几个点赞。
后来我们的手机里多了个共享歌单。阿宁会在我熬夜赶稿时分享《后来》的吉他版,我在她月考失利时传去《隐形的翅膀》钢琴谱。某个暴雨夜,我们同时上传了《追光者》的翻唱视频,弹幕里突然跳出”双倍快乐”的彩虹特效。那时我们不知道,这种隔着屏幕的默契,会成为往后七年最温暖的注脚。
记得大二暑假合租,阿宁总把我的《海阔天空》设成闹铃。她会在凌晨三点给我发语音:”今天看到流浪猫在吃外卖盒,就像你总说生活像垃圾场但还能开出花。”我们各自在对话框里种下虚拟的向日葵,等对方点亮时再一起浇灌。直到她突然消失的那天,我才发现她账号最后更新停留在2019年冬天。
现在我的抖音收藏夹里躺着372个视频。有她穿着婚纱在迪士尼唱《A Thousand Years》,有她抱着新生儿在产房外哼《宝贝》,还有她去年生日时对着镜头说”终于找到能一起听《岁月神偷》的人了”。每条视频都标着日期,像时光胶囊里凝固的琥珀。
上周整理旧物,翻出当年她手写的歌词本。扉页用荧光笔写着:”致我的追光者阿宁”。内页夹着两张泛黄的火车票,2018年春,北京到厦门。原来我们曾在不同的城市,为同一首《稻香》起过舞,在各自的朋友圈里为《后来》流过泪。
此刻窗外的梧桐叶正簌簌飘落,我忽然明白那些深夜刷屏的BGM,不是对孤独的补偿,而是对时光的深情凝视。就像阿宁最后发来的视频里,她抱着女儿在樱花树下唱《小幸运》,镜头摇晃中,我看见七年前那个蹲在琴行门口的姑娘,正穿越时空朝我微笑。
手机突然震动,新消息提示音响起。点开对话框,是阿宁女儿画的简笔画:两个小人手牵手,背景写着”妈妈和宁宁”。我忽然想起她曾说:”真正的陪伴不是永远在一起,而是各自成为光,照亮对方的方向。”此刻屏幕里的光斑闪烁,像无数个平行时空里的我们,在BGM的河流中永远年轻。